煙花爆竹都拿來了,用著這許多東西作樂,還是要辦祈福法會?
賈璉轉向太子,他倒要看看,這下又能怎麼個說道。
太子也不回頭,隻和忠順親王說話,道:“小叔爺來了就妥當了,還得是您在上皇跟前有麵子,方才我兩人可是挨了好罵……”
“誒非也非也!太子殿下彆給微臣帶高帽,微臣也是奉了聖上的旨意,平日裡才時常來大明宮這邊走動,其實上皇陛下心中,值不定還如何怨著微臣呢。”
忠順親王笑嗬嗬的,完全不接話。
一直推脫太子也不好,忠順親王改為看向賈璉,依舊是笑,道:“賈大人外任一彆期年,你我關係甚篤,回京了怎麼也不說多走動走動?”
“不敢,家裡老太太有說,俺們這樣的貧賤人家,不好攀王爺的高枝。”賈璉仍舊在氣頭上,拱拱手,語氣不免有些生硬。
忠順親王也不在意,一手扶住了,塞過來一物,笑道:“今時不同往日了嘛,你家老太君要是對小王有偏見,改日小王親自登門致歉。”
話畢,忠順親王再對著太子笑了笑,追著前麵的隊伍,進了大明宮中。
等忠順親王的人馬走完,大明宮就又是關閉了。
太子看著遠處大明宮,咳了兩句,突兀的同賈璉再提起方才的話語。
“接任的巡鹽禦史是哪位,孤倒是有所猜測了,應當就在這一兩日見分曉……”
“那等事遠了些。”賈璉道:“隻眼下,那許多火藥煙花入了大明宮,殿下還是須得戒備起火,萬一燒起來了,可不好看。”
他手裡剛才忠順親王塞過來的東西攤開,正是一個火折子。
這不正是打瞌睡就來了枕頭?
沒火他也要放一把火!
原本沒打算燒老人家的家居,奈何讓那死太監欺辱罵得難聽了,賈璉少不得直接硬來,請這老不羞的出門!
“也是,賈大人想得周到,走水可不是小事。”太子沒想到有人敢故意放火燒皇宮,點點頭,轉身帶著幾個人去宮中尋人去了。
宮中諸事齊備,滅火的內侍等閒就能傳來。
賈璉趁此機會,晃晃蕩蕩的再靠近了大明宮門。
那扇小門虛掩著,敲門不應,裡頭的太監這時不知去了哪裡,賈璉往門縫內一瞅,正好看見兩箱煙花爆竹就放在門房裡牆邊上,引信朝外,打開火折子吹出火,一扔就能點燃。
賈璉見狀不由得冷笑——這忠順親王倒是準備的齊全,看門的太監叫走,再塞了火折子,故意叫他一扔就行,好似神不知鬼不覺。
不過,也太過小覷了他,平白塞了個火折子過來,他縱是要放火,又哪裡會不多想!
未經允許,賈璉推門而入,進了門房中掃視一圈後,目光為之一凝。
門房朝內的窗戶邊,正趴著個小太監,眼睛一眨一眨的看過來。
見被發現了,那小太監慌張叫了一聲,下來窗台。
賈璉先沒管,而是取出火折子吹燃了,在門房裡取來一張布包著延長,放在煙花旁邊,最後隨手將袖中的銅環也仍在了門房內,然後才朝裡頭推門。
踏及大明宮甬道,那小太監畏畏縮縮的過來了,隻有十一二歲,加上身上服飾,一看就知道做的是宮中粗使活計。
“你在這作甚?”賈璉當先問道。
“忠順王爺將巡門爺爺喊走了,就讓我在那看著,當心心無關人等,小的……不敢離崗。”小太監支支吾吾說完。
還好乾脆闖進了來!
賈璉暗叫僥幸,原來是藏著有耳目在,要是被這閒雜小太監看見一隻官補子手扔了火折子進來,他豈不是就栽了?
叫個門而已,搭上性命可就不值當了。
“本官奉皇命,特來拜見上皇陛下,沒有連大明宮宮門都進不來的道理,速去幫我通名。”賈璉甩袖,一本正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