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四,帝駕再回石頭城。
賈璉安排了給事中的事務後,就是抓緊時間出來舊宮,尋人發作。
要找的正是王仁,此獠前陣子在勾欄裡打死人,在家老實了幾日,近來實在是憋不住了,又開始在石頭城裡浪蕩。
也是因此,被趙天梁趙天棟抓住了蹤跡。
賈璉這邊出舊宮來,上馬就朝著趙天梁趙天棟報信的地方趕。
可惜城中不好縱馬,等賈璉到時,隻有趙天棟過來稟告道:“……二爺,跟了幾日,那王仁好似是察覺到我等,已經跑了,我兄弟正在追。”
就說前天好好的打什麼獵……賈璉一陣氣悶,順著趙天棟的指引再追。
賈璉專門尋王仁,除了要發作他之外,也有想要私下裡問問那九省都檢點府的狀況。
王英是一碼事,賊寇古三郎又是另一碼事,那人和湟中都護武鬆同為茶山賊首出身,逼急了,也不知會不會跑去陰山投奔。
追了一陣,陸續有賈璉都不認識的家丁來彙報,稟明王仁的行蹤。每轉了一條巷道,就能這麼碰見三五個人。
“這些是我們兄弟尋金管事要來的人。”趙天棟在旁解釋道。
正是曉得賈璉這個正主在,金陵賈家家丁個個都熱切來露麵。
如此圍追堵截的聲勢下,前麵終於出了消息,王仁被堵在一處後巷內圍牆死角。
賈璉大喜,連忙趕過去。
王仁身邊隨從早就離散,正瑟瑟發抖間,望見堵路的人散開,露出賈璉騎馬當中過來。
“賈璉!我就知道又是你!”
“知道又如何?”
賈璉冷哼一聲,居高臨下俯視過來。
王仁咬牙張望一陣,當即認栽。
“到底又什麼地方招惹您璉二爺?總得說出個道理來吧?不看在我妹妹的份上,也該記著我老爹他……”王仁跪了求饒。
“俺可不講甚子理由!”
賈璉下馬來,兩個拳頭捏得作響,道:“今個來,就是專門要發作你這紈絝!”
說罷,賈璉當先一個弓步,拳頭直衝王仁麵門。
嘭!
王仁格擋不及,眼前一花,隻覺得金星圍繞,下一刻一股酸痛猛烈襲來。
“疼死老爺了——”
王仁立時蹲下,捂著青黑泛腫的一隻眼眶直叫喚,又驚得兩腳爬動,不住的向後躲,三兩步就靠了牆角。
“真個是疼死老爺了!璉二!你個黑心眼的才是金陵第一紈絝!也好意思來尋我的麻煩!真真不見著要臉了……”
賈璉再補了一腳,然後往四下裡看過去,隻見左左右右圍攏的,都是賈家的家丁,有拿彈弓的,有拿短棍的,搖搖擺擺呼喝個不停。
王家去求援的救兵現在還沒來,多半是被賈家人截住了,畢竟王仁一個浪蕩膏粱子弟,諒他能驚動多少人。
“廢話恁得多,你遭俺吃定了!”
賈璉蹲下,咧嘴一笑道:“俺尋你打聽個事,隻你能知無不言,我才饒了你去。”
王仁捂臉的手微微鬆開,眼前看人都是重影,又是一陣眩暈在嘴中發苦,好半響才吐出話來,點頭如搗蒜。
“…璉二爺,不!太老爺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