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因而笑道:“看來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可憐了身隕的朝中將士,由王檢點自省便罷了。”
高譙連忙高聲稱讚道:“陛下如此厚恩,臣子必感激涕零!”
這一番對答完,賈璉卻說不出什麼話了,猶豫再三後,也退了回去。
再過不一會兒,便是散朝的時候。
賈璉跟著潮水般的臣子出來乾清宮,從左階下來廣場。
北靜郡王水溶見賈璉打從走得急,想起朝會中那事,便跟上來提點一句。
“你今日太過武斷,消息還沒傳到兵部就越權上奏,稍後必有彈劾遞到禦前。如此,何不早些去請罪?”
“下官也了然,隻是這話好歹要說將出來才是。”
賈璉拱拱手,見邊上另外有人來尋水溶,便朝外匆匆走了。
他上奏的事情怎麼算武斷,要是依著昨天沒有冷靜,就該直接奏請北上親領一軍,那才是真武斷。
待到了通政使司裡,賈璉提筆就寫出一份奏折,請陛下因敗問罪九省都檢點府中,將王子騰降職回京。
按照今日朝中的所見,高太尉無緣無故,卻要保都檢點府無罪,背後必有緣由。
不能等北麵回信了,乾脆先定下的好。
寫了折子,賈璉揣進袖子裡,親自再往宮內遞交。
這次等了好一陣,才得以覲見。
賈璉遞交了折子,由在場的戴權送到皇帝麵前,自個再奏請道:“古賊荼毒北地已久,各省不能製,近來都檢點府又新敗。依微臣的建議,那忠勇順伯武鬆和古賊是昔年故交,對其知根知底,不如邀他在巴彥草原出兵,朝廷另選能人入駐都檢點府督促出兵,這般兩方夾擊古賊,好一陣結果了那廝!”
皇帝本是蹙著眉頭,待賈璉的話說完,才是稍緩了,合起手中奏折。
“你這計策有些章法,若能去北疆賊人之患,還計你一功,下去罷。”
賈璉聞言,隻好遲疑著退出去了,在外頭一時留著不走。
他上奏將王子騰降職回京的事沒見反應,說不定稍後還有召見。
不一會兒,大太監戴權出來了,卻不是為的召見賈璉。
“原來賈大人還在這?陛下說讓大人快去兵部,將陝甘地方的武備文書統合了報上來,不可耽擱了國事。”
這般催促下,賈璉隻好先去兵部做事。
此後幾日,他那奏章入泥牛入海般,沒有半點回響下來,叫人不免心急卻無奈。
好在王子騰在後麵另外送了信來,專門尋賈璉商議。裡麵說的話大同小異,是想上折子請罪回京,不必死於淒寒北地,讓賈璉在京中斡旋成事。
這就叫賈璉更有了些信心,收信第二日就再寫了同樣的奏章去禦前。不然鳳姐兒不識好人心,聽得自個再三請求治王子騰之罪,還覺得比不上人家太尉府會幫忙隱瞞。
這般眼瞅著,將到仲夏時節。
賈璉在京中雖然還沒有等到朝廷處置都檢點府的事,但估摸著北上的安道全應該已經到了。
一千兩銀子才說動此人北上一次,好在那醫術是從來不教人失望。
也就是這日。
北地傳了新消息過來。
等不了醫者安道全上門。
九省都檢點王子騰,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