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個小助理叫喬艾,這兩天回老家吃喜酒了。
喬艾臨走之前一臉糾結,那小表情看著就不是很舒服,程鬆寧也就沒多問。這會兒他正輸液發呆呢,喬艾的電話突然到了,曹操張口就問:“寧啊,我剛剛刷到許富強的朋友圈,他在發什麼神經啊?”
許富強是許諾的原名,被嫌棄土這才改了名。
事已至此,程鬆寧不再瞞著他:“下午劇組出事了,我現在……我現在受傷了,沒辦法繼續拍下去……”
聽程鬆寧大致說了個經過,喬艾頓時坐不住了!
一邊稱自己買最早的票回來,讓程鬆寧彆著急,一邊狂罵許富強狗仗人勢、急功近利,成天像頭肥豬似的,不是拍曲鴻的馬屁,就是捧方逸暉的臭腳,光想著怎麼壓榨程鬆寧,一件好事都沒見到做。
“當初試鏡還是你自己找的機會,結果許富強硬要把方逸暉也拉過去,是他自己沒選上!”
程鬆寧問:“他朋友圈說什麼了?”
喬艾嫌棄道:“提前慶祝方逸暉無縫進新組咯!”
了解了前因後果,他算是明白許富強為什麼在好友圈提前開起了香檳,敢情是趁著程鬆寧受傷,急急忙忙叫方逸暉去撿這個漏……
作為程鬆寧的助理,喬艾自然要為他打抱不平:“演古裝戲吊威亞飛個屋頂都要讓替身上,出道到現在拍這麼多劇更是沒用過一次原聲台詞,就這水平,許富強還想把方逸暉塞進去?真不怕這個餅太硬咬不動,生吞下去直接噎死!”
換做平常,程鬆寧是要笑兩聲應應景的,但他眼下實在笑不出來,甚至需要一顆止疼藥。
“我其實現在沒什麼問題了,你忙完再回來吧。”
“不用了,反正我也呆不下去了!”
這回輪到程鬆寧語塞了:“你今天參加的婚禮是?”
“今天是我媽的婚禮。”
頓了頓,喬艾又補充了一句:“明天是我爸的。”
程鬆寧:……
他深吸一口氣,“好吧,那我得提前告訴你,免得你心裡沒底:我和鴻鵠的合約還有半年不到就徹底結束,按照合同簽約那天的時間算,也就是五個月不到的功夫。許諾傍晚打給我的時候,說曲鴻在等我談續約的事——”
他話還沒說完,喬艾就激動道:“續個屁!”
程鬆寧哭笑不得:“喂!”
喬艾一秒收聲,正色道:“您請繼續。”
“好,那麼目前的問題是,我起碼兩個月內沒法開工,又放了曲鴻談續約的鴿子。之前拍的劇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播出來,下一部戲還不知道在哪兒。《槐花落》的全款片酬拿不到,隻有六位數左右的違約金……”
一旦涉及到錢,情緒激動的喬艾也不由沉默了。
“那怎麼辦呢?”
混不出名的小演員兩三個月不開工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自尋死路!
意味著本就不富足的曝光更少!
意味著存貨劇播之後迎來大片的空檔!
而斷檔的結果一定不會是程鬆寧想要親身了解的:內娛無數默默無聞的演員已經現身說法,給出了十分豐富的經驗教訓。
光是手骨折帶傷這一項,就注定短期內程鬆寧和絕大部分的工作絕緣。他又不是一線大咖,斷了條手也能舒舒服服地上鏡上節目,走到哪兒都是擁簇不斷,還能享受粉絲和大眾源源不斷的憐愛……
更重要的是,眼下鴻鵠大概率會選擇放置他。
程鬆寧疼得額前直冒冷汗,慢慢吐氣。
“不知道啊。”
他也同樣迷茫。
想問護士要點止疼藥,但又覺得此刻的疼痛讓自己無比清醒。都說人饑餓的時候比吃飽時更加清醒、適合思考。
程鬆寧想來想去,實在不行,就回家放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