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鬆寧繼“不通廚藝”後,又以“酒量驚人”這一標簽讓嚴斯銘內心改觀。
他以為的程鬆寧和實際的程鬆寧,是真的不同。
此時席上氣氛正值高|潮,然而程鬆寧卻醉態朦朧、眼光如水,原本就突出的氣質相貌染上淺淺醉意後,更是憑添三分蠱勁兒。
看得嚴斯銘心裡是一片炙熱,難以消解!
所謂: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於是,嚴導在眾目睽睽之下攬著程鬆寧的肩膀,借口有事要談,光明正大地將人拉了出去。
“去哪兒啊?”
“他們還回來不?”
“彆管啦,回頭出新聞就知道了!”
其他人一時也想不到彆的,隻是下意識猜測嚴導接下來恐怕和程鬆寧有合作。好奇,羨慕,又或是嫉妒,種種情緒在混合酒精被放大混合,最終也隻能打著哈哈目送他們……
訊星給導演們在樓上開了套房,用來休息。
當然,他們也可以拿這間套房來做彆的事情。
但嚴斯銘敢對天發誓:起碼今晚,他對程鬆寧絕對沒有“乘人之危”的意思!
他隻是覺得微醺的程鬆寧可愛。
但這樣可愛的程鬆寧讓彆人看見,嚴斯銘心裡實在不舒服,甚至隱隱有些控製不住的煩躁。
可以理解為獨占欲,雖然十分的名不正言不順……
嚴斯銘順利地將人帶到套房,一路上程鬆寧也配合聽話,他小心把人扶到沙發上靠坐,自己轉頭去給程鬆寧倒水,誰料再一回頭:對方已經躺下了,衣服領口撇在一邊,鎖骨隨著呼吸慢慢地起伏著,在傾瀉的燈光下顯示出柔和、透亮的光澤。
嚴斯銘端著水杯走近,慢慢蹲在沙發前。
他沒有說話,而是屏息仔細聽著程鬆寧的呼吸,目光順著對方的麵龐寸寸描繪,生怕驚動那對如同蝶翼一樣安穩停靠的羽睫。
就這麼看著,對嚴斯銘而言倒也是一種享受。
他伸手輕輕碰了碰對方的唇,柔軟到瞬間下陷的觸感,讓嚴斯銘恍惚想到他們唯一一次親密接觸:那次才叫乘人之危,趁著程鬆寧疲憊又脆弱,被裹在毯子裡動彈不得,讓自己有了突襲的底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鬆寧猛地驚醒!
他似乎沒反應過來,掌心貼著額頭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身邊還有個坐在地毯上的嚴斯銘。程鬆寧歪著腦袋,呆呆地看向對方,眼睛明明眨得很緩慢,卻快很準地撓進了後者的心裡——
“你在這乾嘛?”
被倒打一耙的嚴導先是頓了頓,差點被氣笑。
他搖著頭,憂心十足地說道:“程鬆寧,我建議你以後彆去外頭喝酒。真的,不太安全。”喝了酒乖成這幅模樣,要不是自己意誌堅定,換成彆人早就把這小子連皮帶骨頭啃光了!
程鬆寧又反應了幾秒,這才卸力朝沙發上一靠,理所當然地說:“我以為你找我有事。”
嚴斯銘簡直要笑出聲來:“所以你就跟著我出來了?”
那不然呢?
他擺出這樣一副表情,啞著聲音:“你沒事會喊我?”
敢情還是我理虧!
嚴斯銘深深吸氣:“誰朝你敬酒你都喝?喝這麼多不難受?我好心把你帶出來你還不高興……”瞥見對方表情困頓,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他心裡歎氣,又軟聲說道,“算了,是我不好,我消耗了你的信任。”
程鬆寧的反應仍然沒恢複,慢吞吞地嗯了一聲。
緩了小會兒,他又歪著腦袋,一副沒力氣的樣子想要繼續躺下:“那最後信你一次,現在我困死了,讓個地方給我睡覺。”
他今晚本該去師兄那兒過夜,但現在這個情況,都不知道樓下散夥多久了。大半夜讓王思賢出來接人恐怕不那麼方便,再加上程鬆寧這會的確有心試探,倒不如在這裡將就,量嚴斯銘也不敢真的做什麼……
嚴斯銘果然一步雷池也不越,把客房臥室讓出來。
程鬆寧聞了聞身上亂七八糟的香水味兒,快速在自帶的浴室衝了個澡,囫圇吹了頭發,套著浴袍往床上一撲,裹著被角往裡頭一卷:姿勢就位,直接入睡。
睡前,他還不忘招呼嚴斯銘一句——
“我童子功5歲練起,打遍49旗,勸你不要衝動。”
嚴斯銘聽得是一愣,不由失笑,站在門口待了好一會兒才給他關上臥室燈,內心情緒任憑翻湧,最後也隻輕輕留下一句:“睡吧。”
這夜相安無事,一邊早早熟睡,另一邊卻了無睡意。
嚴斯銘忙了一個白天,晚上又有訊星的慶功宴應酬,喝得不多、但也不少,這個點本該躺下休息,可他隻要一想到隔壁躺著個程鬆寧,人就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直熬到天光微亮,嚴斯銘突然聽到隔壁的動靜。
程鬆寧在打電話,他今天似乎有安排。
但嚴斯銘聽不太清楚。7點左右,客房服務把乾洗完畢的衣服送了過來,程鬆寧在門口小聲道了謝,緊接著是一陣更小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那之後又過了一會,門口傳來一聲不大、但格外清脆的關門聲。
程鬆寧走了。
嚴斯銘猛地起身,他快速打開隔壁房門,確定程鬆寧是真的已經離開。
這一刻,他心裡的失落比任何時候都要重!
沉甸甸的份量,壓在心頭讓人甚至有些喘不過氣……
*
“和嘉衡那邊的合同什麼時候簽?”
大清早接了電話的關興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他恍惚答道:“這番位不是在商量著嘛,法務部那邊也還在扯皮,大概下個月吧?這周起草完就能簽意向了,跑不了的啦。”
嚴斯銘火氣突然就起來了:“要商量這麼久?”
關興被他嚇得瞬間清醒:“不是,師父,程鬆寧男一號是沒的說,苗妙當一番也無可爭議。但俞佳那邊的意思是,被苗妙壓一頭也就算了,怎麼還被程鬆寧壓番呢!人家說什麼也是一線花,給苗妙當二番是沒意見,可位列程鬆寧之後,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呀……”
車軲轆來車軲轆去,就是不滿意番位唄!
忍了一晚,憋出火來的嚴斯銘直接道:“那就換人!”
“換、換誰?宋希妍嗎?”
“對,她願意來就來,不願意來就再選!”
導演發話了,那關興能不從嗎?
他當即就打電話往下發布導演的指令。
俞佳出道那會兒也是和苗妙爭得有來有回的小花,二人紅毯上的爭奇鬥豔更是年末貫番。
但兩人的主賽道不同,苗妙起點更高,年紀輕輕有主流獎項提名的背書,這些年來熬著資曆,大熒幕小銀幕的實績都沒少積累,就等著一次厚積薄發。而同齡的俞佳自從差了最初的那一步,可謂是步步差,以至於差距越拉越大,如今被苗妙穩穩壓住番位,出頭的可能十分小……
給當初的老對手做配已經十分膈應人了,能不在番位上儘力找補嗎?
所以,程鬆寧這個乍然翻身的糊咖就是踏板!
俞佳想的是很美,在合約上拖拉扯皮磨著瑰影妥協。但嚴斯銘不會給她絲毫得寸進尺機會,嚴大導演隻會無情地想:
既然你不配合,那自然有彆人來配合。
這頭俞佳試圖“磨”出個二番來,那頭瑰影則是再次聯係了宋希妍。
而後者還停留在S市,想要尋求其他的機會,誰知驚喜來得這麼突然,當即就表示可以接受:“二番、三番都不要緊,我可以儘力配合劇組和導演的一切安排!”
午後,她本人更是親臨瑰影,最先簽下了意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