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來一天就要走，等不忙時候要回來陪陪姥姥。”霍姥姥把吃東西塞到顧清手裡，心裡是舍不得。
顧清點頭，來時候帶個手機，走時候帶個手機跟一堆食物。
從飛機場離開，顧清沒回頭，他知道霍舟就在身後，一路上兩人沒交流。
直到飛機慢慢滑行，顧清注意力又放在還沒寫完論文上。手機回了王教授消息，說自己會在年後交初稿。
從封城回來，顧清誰都沒講，隻在大年三十早上給R國研究所去個電話，跟爺爺簡短問候幾句。
研究所宿舍裡暖氣修過後熱氣很足，顧清穿件毛衣赤腳在書桌前查資料。有個數據怎麼也查不到，隻好去市區圖書館看看。學校圖書館早在寒假時候已經關閉，他能在宿舍住下，也是臨時批條子。
大年三十圖書館格外冷清，特彆是枯燥資料區。隻有顧清一個身影，路過報刊讀物附近。呂院長照片正在上麵，是很久之前報紙。呂紅影作為omega英雄接受采訪，她在醫院麵對危險，挺身而出保護其他omega事跡，一度讓她成為榜樣。當年霍將軍要是對這樣正麵人物始亂終棄，名聲必然受損。
所以她得逞了。
換來是有名無實婚姻，顧清路過報紙，隻是掃了一眼。
如果沒猜錯，今天霍將軍會去封城，跟霍姥姥，霍老爺，霍舟一起過年。霍家莊園裡呂院長帶著霍騰守著年夜飯，默默吃一些，年複一年，直到她忍受不了。
顧清沒權過問呂紅影這樣做值不值得。
但他不是第二個呂紅影，他不是霍舟心中那個卑劣人。
帶著厚厚資料書回宿舍，顧清全心投入論文裡，反複計算，推演，讓顧清笑了下。每次寫下公式，都能給他帶來快樂。是沉浸在分子世界興奮，似乎可以抓住某點微小點，這些點鏈接在一起，拚湊起他想要結果。
顧清換件更鬆快上衣，袖子挽起來，眼中興奮幾乎藏不住，白紙上結果漂亮不可思議。
直到同學們陸陸續續返校，顧清論文已經改了幾稿，王教授他倆在郵箱裡激烈討論，最後定下最終稿。
“小清已經寫完論文了？咱們放假前才把實驗做完啊。”周雪珂師姐震驚了，她寒假就顧著玩，完全把論文事拋到腦後，以為同門就算勤快，也隻能寫完初稿。
顧清進度完全出乎大家意料，這樣也好，顧清做完自己事，王教授更有時間解決他們問題。
看著顧清在王教授幫助下投稿成功，已經收到自動生成回複消息，實驗室同門投來羨慕眼神。人家才大三啊，這都已經第二篇論文了。
王教授笑著道：“小清在寒假找出來方法，改變分子數量調整新材料可塑性。你們也知道，咱們目是設計出能自我修複新型材料，具體應用在假肢跟無人機機翼上。小清發現至關重要。”
其中也有王教授啟發，顧清不敢貪功，主要還是導師原本就有研究方向。
沒有比實驗有進展更讓人興奮了，但平時他們枯燥無聊數據能讓脾氣再好人生出點火氣。偏偏顧清不會，再複雜難搞東西他都能冷靜對待。
很符合導師說鑽進去，沉下心了。
顧清接下來時間就是等審核消息，少說也要大半個月，不能著急。其餘時間繼續後麵實驗，他自己那部分工作已經做差不多。剩下部分他做多了，彆人就出不來結果。
顧清很自覺，沒怎麼插手。繼續看王教授，爺爺丟來各種文獻。
相比起來，爺爺發來東西更有價值，王教授這邊又切合聯邦實際應用。就這些東西足夠填充時間。顧清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更忙了。
王教授都勸他有點業餘愛好，不用時間咬那麼緊。
從王教授那出來，顧清見到霍舟出現在麵前，有些吃驚。他以為上次見到霍舟已經是最後一麵。
霍舟愣了下，眼神深邃，跟身邊魏榮華點點頭，走到顧清身邊：“新年好。”
“新年好。”顧清開口，手裡厚厚一摞資料被霍舟接過去。
“送你回去。”
顧清手腕很酸，但還是拒絕道：“不用了，你還在忙。”
那邊人顯然在等他，霍舟單手抱起資料，淡淡道：“走吧。”
霍舟像是真送他來宿舍，放下資料直接離開，腳步匆忙。
出了顧清宿舍，霍舟握緊拳頭，深深看一眼顧清窗戶，這個窗戶他看了近一個月。看它燈亮燈滅，顧清封城回來他就在看，看到現在已經能記住這個窗戶上哪點有斑駁，哪一塊色彩不夠均勻。
終於走進來，讓他動了動指尖想碰觸身邊顧清，明明近在咫尺，又像遙不可及。
魏榮華看霍舟樣子，忍不住歎氣：“追啊，喜歡就追。”
上次霍舟大費周章替顧清解決麻煩，身邊人幾乎都看出來，霍舟心裡未必沒有顧清。
“你們兩情相悅，就彆墨跡了。”魏榮華給霍舟遞根煙，“追顧清對彆人來說，那是很難，對你應該簡單。”
霍舟皺眉，彈了下手指，他也覺得自己追顧清很簡單。就算顧清生氣也隻是一時，隻要他喜歡自己，什麼都好辦。
“怎麼追。”霍舟向來要什麼有什麼，追人對他來說平生頭一次。
魏榮華也有點懵：“送花請吃飯？”
兩人相顧無言，魏榮華試探道：“顧清喜歡什麼？投其所好？”
霍舟愣住，他不知道，顧清在他麵前沒有喜好，衣食住行都按照他喜歡來。霍舟胸膛悶悶，抽口煙，乾脆轉身回宿舍敲顧清門。
見顧清換了件跟他同款白毛衣，霍舟臉色好看不少，乾脆道：“晚上一起吃飯嗎？”
顧清搖頭：“做好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