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當今朝廷局勢,宰相楊庸權傾朝野,六部有大半都在他手上,就陸不言上次收拾的那個刑部侍郎,就是楊庸的弟子。

聖人少年登基,根本就壓不住這位楊宰相,他無奈,祭出了陸不言這柄刀。

陸不言作為聖人手裡最鋒利的那柄刀,替聖人鏟除了不少楊庸的人。故此,陸不言與楊庸這兩位忘年交可謂是相看兩生厭。

而楊彥柏作為楊庸的親兒子,跟陸不言的關係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如此,也怪不得楊彥柏要趁機刁難陸不言了。

剛剛跟鄭敢心一起趕到南鎮撫司,正趴在門邊偷看的蘇水湄忍不住感歎。

從前她隻知陸不言風光無限,原來這風光無限背後也有難言苦楚。囂張跋扈如陸不言,居然也有要低下高貴頭顱的一天。

這樣想想,蘇水湄還有點小興奮呢。

“哦?”陸不言把玩著手裡的玉佩,冷笑一聲,“那你想要我如何求你呢?”

楊彥柏假做思考狀,房間內一瞬寂靜下來。

蘇水湄忍不住也跟著緊張起來,楊彥柏到底會讓陸不言做什麼呢?

下跪?磕頭?鑽胯?嗯……這些好像都太輕了,像這樣的男人,應該更加凶狠地羞辱他!

“想好了嗎?”陸不言極其不耐煩。

楊彥柏輕咳一聲,微仰下顎,壓低嗓音,假作成熟音道:“叫我一聲,哥哥。”

陸不言:……

蘇水湄:……這很羞辱嗎?

“我們雖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我比你早了一個時辰出生,你叫我一聲哥哥不過分吧?”楊彥柏麵對陸不言這張死人臉,說不害怕是假的。不過男人嘛,都要有骨氣。

陸不言慢條斯理抬眸,“明明是我比你早一個時辰。”

“陸不言,你彆睜眼說瞎話啊。”楊彥柏對著陸不言一頓指,“明明是我比你早一個時辰!你不信就去墳裡問問我娘。”

眾人:……

蘇水湄下意識轉頭看向鄭敢心,小小聲道:“這宰相之子,是不是……”蘇水湄點了點自己的小腦瓜。

腦子不太好?

逮到這種機會居然隻要叫一聲“哥哥”就能了事?如果是她,恨不能逮著陸不言狠狠踹上三腳才好!

鄭敢心一臉憨憨相問,“你腦袋疼?”

蘇水湄:……行了,無法溝通。

屋內,陸不言雙手環胸站在那裡,臉上沒什麼表情道:“換一個。”

“不行!”楊彥柏梗脖,“小爺就想聽你叫。”

要不是蘇水湄知道現在是什麼場合,單單聽到這句話,她會以為這位宰相之子耐不住寂寞,在撩撥小娘子,說一些顏色葷話。

蘇水湄下意識看向陸不言這位生得高大挺拔、形容俊美的“小娘子”,真不知道最後是“良家小娘子”慘遭調戲,還是“惡霸”被一刀劈成兩半。

正當蘇水湄興致勃勃等著時,原本一臉傲氣之色的楊彥柏突然仰頭倒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隨在楊彥柏身後的小廝唬了一下,立刻上前哭喪,“郎君!郎君您怎麼了?郎君!”

楊彥柏還有些神智,他麵紅耳赤地躺在地上,一臉熱汗,張嘴想說話,卻發現自己聲音太小,說出來的話都被小廝的嚎叫聲蓋了過去。

“陸大人,陸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家郎君吧!”小廝看著年歲尚小,遇到這樣的事立刻慌了神。

其實也不怪這小廝,楊彥柏是宰相獨子,千嬌百寵的長大,這要是在外頭出了什麼事,小廝回去定然沒命。

陸不言慢慢悠悠上前,單膝蹲在楊彥柏麵前,“告訴我典當玉佩的人是誰,我就救你。”

楊彥柏又暈又氣,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厥過去。

陸不言似笑非笑地看著楊彥柏,“怎麼,還有什麼事比你的命還重要?”

“你……”楊彥柏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下毒害我……”

“噗嗤……”站在一旁的胡離捂住嘴,努力忍住自己的嘲笑聲。

陸不言勾唇,“對,沒錯,我這毒厲害的很,雖一時你死不了,但說不定半刻就死了。”

楊彥柏氣得直翻白眼,然後覺得自己越來越暈,怕是要不久於人世了。

“我,我告訴你,快給我解藥……”

“先說。”陸不言顯然是信不過楊彥柏。

楊彥柏咬牙,吐出三個字,“玉麵郎。”

“玉麵郎?”陸不言眯眼,顯然是沒想到會牽扯到這個人。

“陸大人,快拿解藥出來吧。”一旁的小廝急得抹淚。

陸不言站起身,麵色冷然,“中暑了而已,要什麼解藥。衣裳脫了,去外頭找個冰地一躺就成了。”

還剩下一口氣的楊彥柏:……突然就覺得自己精神了。

小廝立刻手忙腳亂的替楊彥柏脫衣裳,一邊脫,一邊絮叨:“小人方才就讓您脫脫脫,您就是不肯脫,您看,中暑了吧。幸好這大冬日的外頭都是冰,郎君您是要河裡的冰,還是湖裡的冰?”

楊彥柏:……他想先揍陸不言一頓。

屋外,蘇水湄伸手扶額。

她還真以為陸不言狠毒到這個地步,對楊彥柏下毒,卻沒曾想……這大冬日的,居然還有人能中暑,她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過……“這玉麵郎是誰?”蘇水湄壓低聲音詢問身旁的鄭敢心。

“玉麵郎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盜,專挑貌美女子下手。”身後傳來回答聲,蘇水湄仰頭,再仰頭,再再仰頭,把自己的脖子扭曲到了一定程度後,終於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的陸不言。

男人雙手環胸站在她身後,從蘇水湄的角度能看到他光潔白皙的下顎,還有那雙陰鷙眼眸,漆黑瞳仁之中清晰地印出她現在這張呆滯傻臉。

身邊的鄭敢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逃之夭夭,隻剩下蘇水湄一個人傻乎乎地蹲在那裡。

她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可能比得上這些常年練武,耳聰目明的家夥,自然沒有鄭敢心逃的及時,並且被陸不言當場逮住。

這種時候,比的就是不要臉了。

蘇水湄抿唇,突然站起,一臉驚色,“采花大盜?那長公主豈不是凶多吉少?大人趕緊去吧,長公主怕是一刻都等不得了。”

話罷,蘇水湄立刻轉身要走,被陸不言一手抓住後衣領子,勒住了後脖頸子。

“你怎麼會在這裡?”

蘇水湄被勒得呼吸不暢,她漲紅了小臉道:“路過……”

“從院子裡路過?你也是挺厲害。”陸不言不怒反笑。

蘇水湄聽到他笑,心裡發毛。

男人突然從後麵貼上來,那隻勒著她衣領子的手伸出,勁瘦的臂膀勾住她的脖子,虛虛的從後麵摟住她。

蘇水湄身形一僵,欲掙脫,卻發現自己居然使不上力。

蘇水湄能聞到陸不言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熟悉的血腥氣,她緩慢吐息,麵頰臊紅,卻不想男人抱得更緊。

如果蘇水湄學過些防身術,就知道這不是話本子裡安全感爆棚的後背抱,而是傳說中的一招鎖喉。

陸不言傾身向前,俯身貼耳與其說話,“勾搭上鄭敢心了?”

勾,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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