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劍鋒停在傅沉故眼前幾十寸的地方,掂滿落花。
傅沉故猝然凝眉,內心砰砰直跳,腦子裡又一次閃過熟悉的一幕落花景象。
好像,很多年前,也有這麼個人做了相似的動作。
謝明舟愣了一瞬,似乎沒料到傅沉故會出現在身後,立刻收手挽劍:“傅總。”
這幾日住在傅沉故家裡,傅沉故時常順路來接他,但一般都是在車上等他,沒想到今天直接進了片場。
“嗯,溫陶說你這麼晚了還在片場裡,我就進來看看。”傅沉故揉了揉眉骨,望著他,沉聲問:“沒想到,打擾到你了。”
傅沉故望著眼前的謝明舟,剛舞完劍,身上的黑色戲服懶懶搭在肩頭,露出裡麵的內單衣,精致的鎖骨顯露出來。
傅沉故眸子暗了些,卻見謝明舟走近他,抬手彈去傅沉故肩頭的落花,輕笑道:“傅總,你在這站了多久?”
傅沉故看到近在咫尺,旖麗的一張臉和白皙淺淺的頸窩。
手指慢慢收緊。
“收工,回去吧。”謝明舟笑了笑,往門口的方向走去,卻被傅沉故拉住手腕。
謝明舟疑惑轉過身,傅沉故擰眉看著他浪蕩的黑袍,大手一抬,將耷拉在他肩上戲服嚴嚴實實拉至頸脖處,然後拆開腰帶,重新在腰上一絲不苟係了個結。
不經意觸碰到細瘦的腰線,傅沉故指尖有些發燙。
謝明舟輕敞開手站在原地,挑眉望著傅沉故專注的動作。
從他這個角度看,傅沉故的眉眼格外英挺,比他在娛樂圈的明星多了分沉穩的氣場。
“謝......哥嗷嗚!”走進門的小葉剛喊了一聲,就被溫陶一巴掌捂住嘴,往門外架去。
“非禮勿視,懂?”溫陶仰著脖子,一臉正經和小葉解釋,但耳廓和小葉一樣紅。
天呐,他竟然看見,傅總和他謝哥......公然寬衣解帶!
*
翌日,這場重戲,也是謝明舟單人戲份的完結點。
所有人都在期待明帝的最後一場殺青戲。
謝明舟來到片場時,取景地門口站滿了人。
“怎麼回事?”溫陶撥開人群,徐導正在和幾個工作人員嚴肅協調。
“我們租的場地裡,等下的取景地被隔壁《影王》劇組給占了!!”一旁的化妝師抱著化妝包,義憤填膺說道。
“怎麼被占了?”溫陶疑惑問,“我們不是早就預定好了麼?”
“本來我們預定了場地一個月時間,但是合同上對場地的大小和位置沒有明確定義,導致《影王劇組》鑽了合同空子,把我們那塊宮廷的院子給搶了,正是謝明舟要取景的鳳凰樹林。”化妝師委屈道。
兩個劇組吵得不可開交。
《影王》的工作人員:“我們趕著殺青,也是沒有辦法,之前那塊景不是讓你們拍那麼長時間?”
“你們趕殺青,難道我們就不趕殺青?你們做這事之前能不能先商量!”副導雙手握拳,不服氣說,“你們知道今天的劇情點有多重要?!”
“但合同上確實沒指出,鳳凰樹林那塊地屬於你們啊。”《影王》劇組揪著合同漏洞不放,態度強硬,“這樣吧,我們後院那塊地空出來了,你們需要的話也可以去那取景。”
徐導氣不打一處來,那處後院根本沒法采光。
兩個劇組在這地經曆過無數次摩擦,還經曆過搶群演的破事,當然最終以他們劇組經費不夠失敗告終。
如果是平日還好說,但今天要拍最後的**戲,全員都準備好了,結果鬨這麼一出。而《影王》劇組仗著自己資金多名氣大,態度惡劣,壓根沒得商量。
“徐導,副導。”
兩位導演轉過頭,謝明舟一臉沉靜走過來,望著兩人從容笑了笑,“其實這場戲,還有個地方可以拍。”
徐導蹙了蹙眉:“你是說?”
“不遠,影視城門口的那棵樹。”謝明舟向遠處看了看。
那才是真實的,經曆了改朝換代的鳳凰老樹。也是他上一世經常去的地方。
徐導皺了皺眉頭:“那裡啊,我也考慮過,但周圍有公園,萬一來一堆遊客,氛圍不夠安靜啊。”
謝明舟笑了下:“不試試怎麼知道。”
徐導半信半疑,但現在也沒彆的招數,隻能臨時去搭個棚子看看。
劇組來到影視城門口的空地上,相比宮廷裡人工培育的樹,那棵年老的鳳凰樹枝乾要粗上好幾倍。
枝繁葉茂,的確是取景的好地方。
但......徐導左顧右盼了半晌,現在時間早,外麵的公園裡還沒遊客比較清靜。
“燈光師,道具師,快來架好設備!”
和場地人員溝通完,徐導大喊一聲,工作人員立刻在四周圍起了圍欄。
徐導拿著台本,神情嚴肅說:“明舟,我們趕緊拍一遍試試,趁那幫遊客還沒來......”
“明白。”謝明舟答得乾脆。
徐導望著謝明舟半晌,最終沉沉地拍了拍謝明舟的肩膀:“加油。”
沈玉橋和許達也來到了現場,搬了個小馬紮坐在場邊,望著場中央的那道黑影。今天所有人都在關注謝明舟的戲份,也在期待那位威儀的君王最終的結局。
“準備好了嗎?”徐導站在場邊問。
謝明舟走到樹下閉了閉眼,然後睜開眼,沉聲道:“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