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2)

白凜在看到棲川的瞬間,又圓又黑的豆豆眼頓時睜大了幾分。

棲川怎麼來了?他不是說他不來臨州的嗎?而且還直接來參加蔚家壽宴?

白凜總覺得以棲川的性格,應該不會對凡人的壽宴感興趣。

可他應該也不是來找她的,因為她並未對他說過自己來臨州的目的是什麼。

那麼隻剩下一個可能——棲川來這裡是為了其他事情。

白凜想起那日與他在榆唐鎮分彆時,他曾無比認真地說過自己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

可能……和那件很重要的事有關吧?

白凜看著少年走進宴廳,猶豫著要不要跟他打個招呼。

然後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現在的造型。

算了,打招呼也看不見。

她很快放棄了,並躺平自己,開始舒舒服服地觀察起棲川來。

他走過來了,正在找座位,但是還在審視打量著周圍,似乎不僅僅是找座位那麼簡單。

白凜順著他的視線一個個望過去,隨即意識到他是在找人。

懂了,所以他是來找人的。

棲川認識的人……可能也是一隻大妖?

白凜百無聊賴,一邊觀察他的表情,一邊胡亂猜測。

“你在看什麼?”

腦海中突然響起溫潤清冷的聲音,白凜一抬頭,看到溫言正用那雙剔透的琥珀琉璃眼笑吟吟地看著她。

他看上去並不是很煎熬,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心情不錯。

白凜很想回答,但她張了張嘴,隻能發出“吱吱吱吱”的聲音。

“你的朋友?”

奇異的是,溫言居然聽懂了。

白凜高興地點點頭,又“吱吱吱吱”地叫了起來。

“你的朋友也來了?”

白凜:“吱!”

溫言聞言,抬眸向烏泱泱的人群望去。

他很快看到了那個顯眼的美貌少年。

是他……

溫言對那個少年有印象——不如說,印象很深。

宗門試煉那一天,護山大陣被人以極其隱秘的手法破開。之後據範衡所說,之所以他們沒有發現,是因為那個混入護山大陣的手法十分詭異,沒有猜錯的話,應該來源於太微宗的第十八卷殘天秘宗。

那是已經失傳已久的秘法,除了師祖琢微仙尊,就連他們的師父千景真人也從未習得。

而那日偷偷潛入太微宗的外來人,除了這名少年,沒有旁人。可如果破解護山大陣的人真是他,那麼他隻是一個身份不明的門外之人,又如何能習得失傳已久的太微宗秘法?

當時他們全宗上下的注意力都被魔道吸引走了,隻當那護山大陣也是魔道動的手腳。現在看來,不僅是魔道,這個少年的嫌疑也很大。

而且,他是如何認識凜凜的……

溫言看向棲川的目光太過專注,很快,棲川便察覺到了他的視線。

他眼眸微移,隔著人群斜斜望了過來。

溫言與他視線相撞,也沒有避開,隻是對他微微頷了一首。

而棲川沒有任何表示。他的目光依然帶著非人的冷漠,隻是對視一瞬便要收回視線,突然,目光下移,落到了躺平的小雪貂身上。

小雪貂看上去十分愜意,肚皮朝上,雙爪交握,正躺在溫言的臂彎裡無聊地打哈欠。

棲川:“……”

他微一蹙眉,隨即又舒展開來。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緊接著直直向溫言的方向走了過來。

但他很快就被坐在下首的顧初雲攔住了。

“你是……棲道友?”顧初雲看著眼前少年,驚訝出聲,“你為何也在這裡?”

棲川垂眼,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語氣不耐:“你是誰?”

這副模樣,顯然是已經將她忘得一乾二淨了。

顧初雲解釋道:“我們在十方秘境裡見過,當時還有照生……就是謝道友,你沒有印象了嗎?”

棲川:“沒什麼印象。”

怎麼會這樣……

顧初雲深深皺眉,想了想,終於又想起一件事:“對了,當時你還說過,要找一個名叫阿凜的朋友呢,你想起來了嗎?”

棲川聞言,微微一頓,然後似笑非笑:“阿凜?”

顧初雲:“對啊,你現在找到她了嗎?”

“找到了,又弄丟了……”棲川意有所指地瞥了上位的白衣青年一眼,隨後垂眸輕笑,“不過很快就會再找回來的。”

“……哦。”顧初雲似懂非懂,見少年似乎沒有座位,於是便熱心地招呼他坐下來,“你是不是沒找到座位?我旁邊沒人,你就坐這兒吧,都一樣的。”

“多謝。”棲川對她笑了一下,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

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溫言與雪貂的一舉一動,對他來說的確是個不錯的好位置。

而白凜全然不知棲川已經在初雲的身旁坐了下來,此時她正四仰八叉地享受來自溫言的擼毛按摩,舒服得昏昏欲睡。

好爽哦,原來做毛茸茸是一件這麼快樂的事情,乾脆以後都保持這個樣子算了。

她在這邊飄飄欲仙,沒過多久,坐在主席最前麵的白發老頭站了起來。

幾道鐘聲緩緩響起,恢弘無量,整個宴廳隨之安靜。

“今日是老朽的生辰,感謝諸位前來……”

老頭嘰嘰呱呱說了一堆,所有人俱是一臉專注,隻有他身邊的那個桀驁少年眼神不耐,看上去非常討厭這些洋洋灑灑的客套話。

白凜聽了一會兒也覺得無聊,於是她從溫言的懷裡爬起來,然後順著他的袖子慢慢向下滑,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跳到桌案上。

桌案上已經擺了幾盤涼菜和水果,除此之外,還有幾杯不同品種的美酒佳釀。

白凜覺得溫言應該是不喝酒的,於是她爬到一隻琉璃酒杯前,扒著杯沿,探出腦袋,向裡嗅了嗅。

酒味太衝了,不是很好聞。

她皺了一下粉色濕潤的鼻頭,又爬到另一隻酒杯前,故技重施,攀著高高的杯沿低頭聞了聞。

這個不錯哎,有水果的清香!

她很喜歡這杯澄黃色的水果酒,於是抬頭望向溫言,對他“吱吱”叫了兩聲。

可惜整個宴廳裡都回蕩著蔚家老頭的聲音,像開了擴聲器一樣,將她那微小的叫聲完完全全地遮蓋了。

溫言沒有聽到她的叫聲,仍然神色平靜地目視前方。

白凜又叫了幾聲,見對方仍然聽不見,隻得悻悻放棄。

算了,還是得靠自己。

她死死攀住杯沿,用前爪借力,柔軟的身軀拉成長長的一條掛在杯沿外,然後努力伸長腦袋,像杯中酒液探去——

噗通,她掉了進去。

白凜:“……”

完了,她的毛!!!

一想到自己此時全身都是毛,白凜頓時緊張起來。偏偏這酒杯又高又大,對她來說就像一個泡澡桶,她在裡麵一通撲騰,不知不覺便灌了許多酒下肚,很快,毛茸茸的肚皮便鼓了起來。

白凜:“……”

不行,再不爬出去,就算沒被淹死,也要被撐死了……

她眼前發花,身體微燙,爪子一陣亂劃,終於劃拉到了黏糊糊的杯沿上。

然後她猛地一用力,後腿一蹬,終於從酒杯裡翻了出來。

酒杯放在桌案外側的邊際,她一個不穩,骨碌骨碌滾了下去。

直接滾到了顧初雲的桌上。

白凜:“……”

感覺,頭腦昏昏沉沉的。

不會是喝醉了吧?

白凜甩了甩濕漉漉的小腦袋,勉強站了起來。她試著向前邁爪,然而爪子還未落地,便像一隻小陀螺一樣,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

顧初雲終於注意到了她。

“凜凜?”顧初雲看著倒在麵前的小雪貂,一臉震驚,“你怎麼濕透了?”

白凜兩眼冒金星,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這隻小東西叫凜凜?”

耳邊突然傳來輕快好奇的少年聲音,似泉水叮咚,清冽悅耳。

顧初雲連忙側頭,看到坐在身旁的少年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正一臉好奇地盯著她麵前的小雪貂看。

“嗯,它是我師叔養的小寵。”顧初雲說完又伸手摸了摸雪貂的小腦袋,擔心道,“怎麼沒反應呀,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棲川定定地看著雪貂,突然輕笑:“她是喝醉了。”

顧初雲訝異:“喝醉了?”

“沒錯,難道你聞不到她身上的酒味嗎?”棲川輕快的語氣暗含譏誚,接著伸出手,將雪貂托了起來,“我帶她去洗洗。”

顧初雲見他要將雪貂帶走,連忙攔住他,壓低聲音道:“你要帶它去哪兒?”

棲川神色不變:“後麵蓮花池。”

顧初雲猶豫不決:“可是……”

“可是什麼?”棲川微一挑眉,輕聲嗤笑,“你怕我把她偷走?”

顧初雲咬了咬唇,沒有立即回答。那次在秘境中,棲川一直在幫助她和謝照生,雖然之後便消失不見了,但她還是不覺得棲川是壞人。但凜凜畢竟是師叔的寵物,就這麼讓他帶去洗澡,她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

“如果你不放心,就跟我一起來吧。”棲川笑了一下,沒有等她回複,轉身便離開了宴席。

“等、等一下——”顧初雲來不及阻止,隻得一咬牙,伏低身體,也偷偷跟了出去。

宴廳外有下人守著,他們見賓客離席,立即迎了過來。

“客人,請問您有何需要?”

棲川言簡意賅:“我的雪貂掉進酒杯裡了,我想找個地方幫她洗乾淨。”

“好的,請您隨我來。”

下人帶著棲川穿過長廊,顧初雲急急跟在後麵,卻被另一個人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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