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蘭汀就先謝過姐姐了。”
蘭汀開心地一甩魚尾,順著漩渦又遊了回去。剩下文毓看著手中這把剔透如冰的長劍,想了想,轉身走上了白玉階。
白凜不知道她是不是打算現在就把自己送給那個什麼城主。
如果不是,那她還能暫且歇一歇;如果是的話,那她現在就要開始琢磨怎麼跑路了。
畢竟她也不認識這個還沒露麵的城主,不知道她(他?)會怎麼對待自己。更何況她並不想再做誰的佩劍,既然如此,還是趁早逃跑比較好。
趁著文毓趕往城主府的路上,白凜默默記下了周圍的地形。
這個城主應該很喜歡白色的東西,這一路走來,她發現周圍的所有建築、裝飾都是白色的,這種白毫無雜質,如同一片皚皚白雪,看多了有點刺眼。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被帶進了一座宮殿。
這宮殿算不上大,但卻打造得十分特彆。整座宮殿就像一座精致的琉璃水晶宮,而且到處都是漂浮著白色蓮花的水池,走在其中如同置身複雜的水中世界,很容易便會讓人迷失方向。
白凜有點後悔為什麼自己沒有在剛看到鮫人的時候就選擇逃跑了,難道這就是美色的誘惑嗎?
彎彎繞繞了不知道多少個回廊,文毓終於在一扇白玉琉璃門前停了下來。
門是關著的,兩側立著兩個麵容姣好的少女。文毓與少女們無聲對視,不知道用腦電波交流了什麼,隨即將凜冬輕輕放下,轉身離開。
白凜猜測裡麵的人可能是在睡覺,所以這些侍女們才不敢出聲,生怕驚擾到那個睡覺的人。
她看著這兩個忠於職守的少女,暗暗琢磨著怎樣才能從這裡離開。
直接變成人肯定是不行的,這樣動靜太大,極有可能會吵醒殿裡的人。但除此之外她又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畢竟她到現在也隻學了兩個法術,一個沒有殺傷力,一個太凶殘太血腥,都派不上用場。
如果能有什麼東西可以吸引走她們的注意力就好了……
白凜盯著殿前玉欄下那些無處不在、綿延不絕的潔白蓮花,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慕歸枝教給她的法術可以將活物體內的鮮血抽出來,那是不是也可以將植物體內的汁液抽出來呢?
白凜覺得或許可以試一試。
於是她念咒掐訣,對其中一朵蓮花發動了抽血的法術。那蓮花漂浮在水麵上,突然花莖破裂,汁液像龜裂的水管般噴濺而出,緊接著一朵接著一朵,濺得到處都是,雖然沒什麼動靜,但看上去卻極其詭異。
“怎麼回事?”
兩個侍女看到這一幕,頓時對視一眼,然後快步走向那一排漂浮的蓮花。
白凜見她們離得遠了,趁機化為人形,拿起凜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裡。
她順著重重回廊,貓著腰,按照來時的記憶,輕手輕腳地繞回了鮫人獻劍的那個地方。
還好,沒走錯,看來她的方向感還算可以。
那個叫文毓的女子剛好不在這裡,寬闊的白玉階上空無一人,白凜左右看了看,然後順著階梯一路向下,直接走到清澈的池水前。
這片水池比鮫人遊泳的那處水潭還要大,周圍種滿了白蓮花,這些蓮花植株高大,比坐著的白凜還要高上些許,微風輕拂,荷葉擺動,將水麵下的風光遮了個嚴嚴實實。
白凜覺得這裡可能藏著什麼機關。
鮫人是通過唱歌的方式過來的,但這裡並非人人都是鮫人,想要從這裡出去,肯定還有其他辦法。
要不先埋伏在這裡,等下一個人使用這個通道的時候再趁機溜出去?
好像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要等多久了。那兩個守門的侍女現在應該已經發現凜冬不見了,說不定正叫上文毓和其他侍從四處查找,如果她在這個時候到處亂跑,很有可能會再和她們碰上。
不如就在這裡等,反正這裡這麼多蓮花,隨便藏在哪朵蓮花下麵,一時半會她們也找不著。
白凜打定主意便行動起來,她先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將凜冬藏在重重疊疊的蓮葉下麵,確保肉眼難以發現之後,再回到劍中,變回劍靈形態,坐在池邊守株待兔。
就不信沒人從這兒走了,隻要有一個人打這兒通過,她都要抓住機會從漩渦裡跳下去!
白凜打起精神,開始聚精會神地盯著水麵。
然而不知過了多久,水麵依然毫無反應。不僅如此,那些侍女們也沒有出現,白凜有些累了,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過於謹慎了。
或許那些侍女們壓根就沒把她這柄劍當回事,既然她們一直沒出現,這裡又一直沒人通過,不如趁此機會再去找找其他出路。
白凜看了看天色,覺得不能再這麼耗下去了。
她飄到掩藏凜冬的那朵蓮花邊,正要化成人形,許久未動的水麵突然泛起了漣漪。
這是……有人來了?
白凜頓時屏息提氣,蜷縮起來,躲進寬大重疊的蓮花葉下。
下一秒,一雙白皙如玉的裸|足從水中走了出來。
那足弓上覆著隱約的銀色鱗片,水珠滑落,更襯得足麵瑩白耀眼,水光瀲灩。
裸|足往上是一雙修長筆直的長腿,一樣白皙細膩,光滑的腿部外側在走動的過程中劃過幾道似有若無的銀色光輝,仔細一看,也是一些細密的銀白鱗片在閃爍。
這究竟是人還是魚啊……
白凜滿腹疑惑,忍不住抬起視線,向上望去——
一個白發藍眸的絕色美人正定定地看著她。
美人緩緩眨了下碧海般的眼睛,純白長睫在空中劃過銀霜似的弧線,他微微啟唇,嗓音低柔而清冽,帶著些許的好奇與困惑。
“……劍靈?”
白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