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開他。”
“哎?可是我們正在玩呢……”棲川搖了搖粗長的尾巴,撒嬌似的哼哼。
白凜看向一動不動的水生漣:“你們是在玩嗎?”
水生漣眨了下湛藍的眼眸,語氣堅定:“不是。”
白凜:“棲川。”
“嘁。”
棲川不爽地鬆開爪子,緊接著從床上輕盈地一躍而下。
失去禁錮的水生漣首先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鮫尾,然後用白霜似的眼尾平靜地掃了棲川一眼。
“看什麼看,這裡本來就不是你該待的地方。”棲川不客氣地譏諷道。
欺負人還這麼囂張……
白凜將目光移向他,本想在他的腦瓜上重重來一下,可一看到那顆毛茸茸的圓腦袋,終於還是不忍心——
將重重的一錘改為輕輕的一撫。
棲川漂亮的貓瞳裡閃過得意,尖尖的耳朵愜意地抖動了兩下。
水生漣冷冷地盯著他。
“你怎麼又來了?”白凜一邊撫摸白貓的腦袋一邊問道。
棲川:“我不能來嗎?”
“不是……”白凜有點理解不了他的轉變,“我們剛才不是說好了,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再去找你討論之前的問題……”
“是這樣,但我現在不想討論了。”棲川打斷她。
“嗯?”白凜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
“我不會再逼阿凜做你不願意做的事,也不會再惹阿凜生氣了。”棲川抬起腦袋,輕輕蹭了蹭白凜的手心,用那雙流金溢彩的美麗豎瞳依戀地盯著她,“這樣,阿凜就不會離開我吧?”
他知道白凜喜歡他化形後的樣子。
所以他特地變成這個樣子來找白凜,趁她還沒有做出決定,率先提出妥協與退讓。
白凜無奈地歎氣:“不是這個問題……”
“那就再加一條,隻要阿凜想,隨時都可以摸我的毛。”
白凜:“……”
水生漣靜靜地看著少女姣好的麵孔。
剛才,他似乎在她為難的臉上看到了一閃即逝的心動。
水生漣默默垂眸,看向自己的尾巴。
他沒有毛。
“還是不行嗎?”棲川見白凜仍然不表態,於是繼續甩了甩尾巴,“那就再加一條,可以每晚抱著我的……”
“我感覺不太舒服。”水生漣平靜地打斷了他。
“……”
棲川頓時冷冷瞪了他一眼。
白凜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正事還沒做。
她看了看擺著臭臉的棲川和神色靜默的水生漣,總覺得無論自己怎麼做,都必然會有一方不高興。
於是她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要不這個工作就交給棲川你來幫我完成吧!”
棲川:“?”
水生漣:“?”
兩人都試圖拒絕:“不,我不能……”
“就這麼說定了,拒絕無效!”白凜一拍雙手,不容置疑地對他們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我現在要出去轉轉,相信等我回來以後,你們一定能夠完美地完成任務吧?”
“那麼,回見!”
她對他們揮了揮手,然後退出門外,滿臉笑容地關上了房門。
呼。
都怪慕歸枝對她說了那些奇怪的話,害得她現在根本無暇考慮其他,滿腦子都是千景真人和他的宏願。
她不在乎千景真人的願望是真是假。
她擔心的是,如果這一切被溫言知道了,會不會對他造成第二次傷害。
另外,有一個很微小的細節她一直沒有提及,但卻像根魚刺似的梗在她的心裡,令她一直心神不寧,神思不屬。
孟浮洲曾在她質問他的時候叫過她的名字。
那個瞬間,有什麼模糊的聲音在她腦海一閃而過。
當時她並沒有在意,可在聽完慕歸枝的那些推測後,那段聲音卻像浮出水麵的影子,越來越清晰。
“你喜歡雪嗎?”
“喜歡。”
“為什麼?”
“因為雪又白又乾淨,可以掩蓋掉所有的臟東西。”
“那我給你起名叫白雪,好不好?”
“不好,聽起來一點都不特彆。”
“不特彆?那我再想想。雪純淨而凜冽……唔,那就叫白凜,怎麼樣?”
“這個聽起來還不錯。”
“好。”
“以後你就叫白凜了。”
她的名字,原來是這麼來的麼?
白凜神色恍惚,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白凜。”
和腦海中的那個聲音一模一樣。
“你在做什麼?”
白凜不受控製地掉轉過頭,向後望去——
孟浮洲正安靜地站在後麵,目光柔和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