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聽的瞪圓了眼睛,難以想象就那薄薄的一本書,就能頂數百個包子。
筆墨紙的價格雖然不如書籍,但是它們消耗量驚人,李玲已經算不清這些東西可以換多少吃的。
“對了,不知書肆裡可有能接的活計?實不相瞞,這次我夫君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提前準備著總是好的。”季秀吞.吐道。
掌櫃的見怪不怪,畢竟誰能保證自己一定能考上秀才,止於童生的文人數量不在少數。
“可以抄錄書籍,隻要字寫的好,沒有汙痕,書籍基本都收,價錢根據抄錄的書籍類型來定價,夫人的夫君要是有意,可以親自過來一趟。”掌櫃的道。
季秀點了點頭,隨後帶著女兒離開,李玲不禁嚇了一跳,問季秀:“娘親,我們什麼都不買嗎?”
“對啊,咱們身上沒有錢,等你爹回來,讓他自己操心去。”季秀道。
李玲隻覺得母親對待父親的態度隨意許多。
季秀來這裡可不是幫李錦章找工作的,離開書肆後,她帶著李玲在書肆外麵等了等,然後李玲就看到,和她們進去隻問不買的人並不少。
突然,有人在她們身後吆喝道:“夫人,姑娘,要不要來一串又酸又甜的糖葫蘆啊。”
李玲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然後就看到一個大草靶子,上麵紮滿了紅彤彤,果粒很大,外表裹著透明薄如蟬翼糖衣的糖葫蘆。
明明剛剛才吃過大肉包,現在居然又饞了,李玲不禁低頭,深刻地反省自己。
“糖葫蘆怎麼賣?”季秀眼睛不由一亮,問價道。
李玲猛的抬頭。
雲清泉熟練地報價道:“一文錢一串,兩文錢三串。”
季秀給錢,這才看到草靶子後麵,是一張白淨清秀的臉龐,男人二十左右的年紀,身穿著一身淺淡乾淨的麻布,頭發上還用一指寬的粗布把頭發纏繞著束起,整體氣質惹人注目的很。
“娘親,這個大哥哥比爹爹還要好看!”李玲驚豔道,連糖葫蘆都差點忘了接。
李錦章雖然是農家子,但從沒有下地乾過活,養的一身細皮嫩肉,再加上文氣熏陶,在整個村裡男人都黢黑,和是大老粗的情況下,李錦章可不就脫穎而出。
可是現在這個賣糖葫蘆的小販硬是靠容貌和氣質穩穩壓李錦章一頭,這讓季秀忍不住心情愉悅。
“他和娘親一般年紀,你該叫他叔叔才對。”季秀糾正女兒的顏控道。
對於旁人的目光雲清泉早就熟悉,為此他每次都能靠著臉最先賣完糖葫蘆。
聽到季秀糾正女兒的話,雲清泉忍不住摸了摸鼻尖道:“我覺得哥哥這個稱呼就很好。”
這個稱呼顯得他多年輕啊,他又不老!
“哦,既然這樣,我可否喚小哥一聲大侄子?”季秀道。
“咳咳咳,小姑娘還是叫我叔叔吧——叔叔也挺好的。”饒是雲清泉也有些遭不住,趕緊帶著糖葫蘆去彆的地方吆喝。
這邊,季秀一口一個糖葫蘆,盯著書肆,終於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目標。
看到雲清泉在街上晃悠了一圈又過來,季秀正好抓住他,道:“再來兩文錢的糖葫蘆,一會兒我回來再給錢。”
說著把吃到一半的糖葫蘆塞到李玲手裡,就衝了出去。
季秀看中的目標和糖葫蘆並不遠,完全可以看到李玲的身影。
雲清泉看到被季秀攔下的是幾個讀書人,不由好奇道:“小姑娘,你家是做什麼的?”
“我家是耕讀之家哦。”李玲自豪道,雖然她並不懂什麼叫耕讀之家。
“那你娘會讀書認字嗎?”
“不會呀,我們全家人隻有爹爹會讀書。”
“那你娘去跟那些文人能說什麼?”雲清泉不由托腮道。
李玲搖頭,“我也不知道。”
說著,李玲悄悄抓住糖葫蘆的棍子下方,她知道,娘親之所以再買糖葫蘆,是為了她身邊有一個人保護她。
這邊,季秀和幾個文人談的很愉快。
這時候能去考試的基本都去考試了,還留在這裡的文人,不是沒能力的,就是已經考中的。
而考上的書生和沒考上的書生完全是兩種精氣神,沒考上的書生眉宇之間總是浮現著一層鬱氣,渾身上下圍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酸味,被季秀攔下的這幾位就是。
他們就是季秀看中的客戶。
反正李錦章不在家,書房裡麵的書閒著也是閒著,還不如讓她拿來給這一群不得誌的書生做輔導參考書。
“幾位公子可以團購……”
這就是季秀為什麼不找落單的人,人越多,各自分攤的錢就越少,也就越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