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將不出手,帝王也不出聲,隻是文官的官員們根本就不是季秀的對手。
等到季秀收手,血腥味已經彌漫了整個大殿。
還沒死的官員們忍不住瑟瑟發抖,整個人直接虛脫掉,看著正在擦拭武器的季秀充滿驚恐。
他們沒有見過季秀在戰場上的樣子,因此並不知道身為女將,想在戰場上出人頭地有多難。
在武將心裡,性彆的桎梏早就被打破。
現在,文官對女將們的印象也徹底刷新。
“愛卿們可還有反對的?”等到季秀收手回到自己的位置,聞人雅南這才懶洋洋的開口道。
聽出聞人雅南聲音裡的消極,損失慘重的文官們嘴裡發苦,道:“臣等——再無異議。”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論功行賞吧。”聞人雅南道。
隨後被內侍點到名字的武將全都被授予官職,就連之前血染大殿的季秀,也受封為將軍,剛才的軍功換人頭,好似成了一句笑話一般。
剛開始文官們心裡還很不忿,直到所有武將都受封完,他們終於冷靜下來,看到了這件事的關鍵點——帝王的態度。
帝王如果想要保下他們,那些人根本不會死。
可帝王要是不想保他們,就是想讓他們去死呢?
這幾年帝王不在京城,人心難免有些浮躁,加上帝王繼承人們開始長成,留守在京的官員們已經開始押寶選定下一任君王。
卻不曾想,聞人雅南一回來就把他們多年心血全都白費掉。
弄清楚這件事的本質以後,文官們心驚膽戰,再也不敢做什麼小動作。
領完封賞,聞人雅南要回去見自己的繼承人們,季秀則回了將軍府。
老將軍夫婦早就在家裡等著,門房更是一大早就留意著門口的動靜,一聽有聲音,就立馬開門去看。
“我回來了。”季秀騎在馬上,身上跟隨著一眾親衛。
“大小姐,您終於回來了。”門房連忙開門把季秀迎進去,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
前院將軍夫婦聽到動靜,等不及從屋裡出來,看到季秀全胳膊全腿的樣子,將軍夫人再也控製不住,眼淚不自覺的湧出,然後抱著平安歸來的季秀失聲痛哭。
“好了,趕緊回屋吧,彆讓孩子在外麵乾站著。”
老將軍同樣激動,麵上卻得穩住道。
等一家人進了屋,季秀平安無事,又封了將軍,很快就有笑聲傳來。
李遠揚蜷縮在破廟的一角,想象著將軍府的熱鬨。
他記得小時候兄長們上戰場,母親留在家裡每日神色黯然,心情時常因前線消息的好壞而悲喜,每次父兄平安歸來,母親都會痛哭一場,當兄長們死去的時候,父母好久都沒走出來。
可就是這樣,在他長大以後,上戰場也走的毫不猶豫。
如果不是被白珍茗等敵國奸細弄失憶幾年,讓他變得怯懦自私起來,現在他是不是依舊還是英雄,而不是像現在,明明還活著,卻跟死了差不多。
李遠揚好似已經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就在幾年後,將軍府傳來將軍夫婦逝世的消息,李遠揚突然心有所感,自己的時間也要到了。
就在李遠揚彌留之際,突然見到一個從未想過的人。
來人一身常服,身後長發隻到披肩的長度,麵容看上去很陌生。
“不知道你有沒有留意過附近的乞丐數量越來越少,你現在是京城最後一批要被朝廷安置的乞丐了。”
“你身體已經快不行了,所以我就想著過來見你最後一麵,也好讓你到了黃泉路上,做一個明白鬼。”季秀對著李遠揚笑著說道。
李遠揚看著她睜大眼睛,隨後聽見那張嘴裡吐出世間最惡毒的語言。
“當初你在回京路上,是我派人去追殺你的,我對他們說過,如果殺不掉你,就把你毀容或者閹.掉也是好的。”
“果不其然,等你回來京城的時候,已經容顏不再,我又安排了幾場好戲,演繹一場狼來了的故事。”
“其實在你和那個冒充你的男人爭執的時候,是有機會進入將軍府和爹娘相認的,是我主動出麵,斬斷了你回將軍府的機會。”
“之後的事情不用我說想必你也明白,因為你通敵叛國一事,的確在陛下那裡掛了號,可是斷手和讓你變成啞巴,卻是我的主意。”季秀笑著說道,成功看到李遠揚乍青乍白,以及憤怒的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
李遠揚大腦充血,如果他還能說話,一定會大聲質問季秀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他是她的夫君不是嗎。
“想必你一定很疑惑我為什麼要這麼對你,難道你不覺得自己現在的下場,全都是托自己的福嗎?”
“是你先做的太過分了,當年恢複記憶以後,為什麼不選擇回家?比起父母來,你當年選擇了妻兒,我知道後雖然傷心,卻也隻當你死在戰場,含淚成全你對妻兒們的深情。”
“隻是你為什麼想要魚和熊掌兼得,在孩子長大以後,居然還想著回來將軍府,你想置我於何地?”
“如果不是我先發現你們一家人的計劃,先下手為強,隻怕要被你們算計死。”季秀看著李遠揚眸中冰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