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2 / 2)

中年男人擠眉弄眼的看著沈聽肆,陰陽怪氣的開口道,“傅少爺,這當叛徒的滋味不知究竟是怎麼樣的?”

“不妨你給我說道說道?”

說完這話,男人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快感,笑意盈盈地等著沈聽肆破防。

但結果就是沈聽肆掀起眼簾,淡淡的目光掃過那張因為過於得意而變得有些格外扭曲的臉,“這麼想知道?”

“那不如你也叛變一下得了。”

沈聽肆十分好心的提醒,“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我可以幫你聯係夏國的官方。”

那男人瞬間被激怒,瞳孔都有些放大了起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叛變了?!”

他對他們的國王陛下絕對的忠誠,誓死效忠,才不會像這些下等的夏國人一樣,稍微給點好處,就搖著尾巴,屁顛屁顛的來了。

“哦……”沈聽肆發出一聲感歎,隨即又問道,“可如若你沒有想要叛變的心,那又為何想要得知當叛徒的滋味?”

“如果你實在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將你的請求轉達給平川大佐,想必他是不吝幫你實現願望的。”

沈聽肆的嗓音中沒有什麼起伏,就好似在敘述著一件最為普通不過的事情。

可男人卻有些離奇的憤怒,揮舞著拳頭就直接砸了過來,“你敢!”

然而,出乎男人意料的是,他的鐵拳並沒有打在沈聽肆的臉上。

沈聽肆攥住了

() 他的手腕,順著巧勁輕輕一按,男人便痛得嗷嗷直叫了起來,“鬆……快鬆開……”

“嘖,”沈聽肆唇邊掛起一抹嘲諷的笑,鬆開了男人的手,“還真是弱的可以。”

就這也敢自詡自己是全世界最為強壯的士兵?

那男人疼得呲牙咧嘴的,拚命的甩著胳膊,即便心裡氣憤的要死,卻再也不敢像剛才那般的放肆,“對不起,少爺,是我剛才莽撞了。”

沈聽肆勾唇淺笑,“不客氣。”

反正也沒打算原諒他。

“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雖然因為等待了太長的時間,這就導致中年男人的心情有些暴躁,但此時他卻不敢再做些什麼,隻是恭順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最近我們抓到了一些組織反抗東營的大學生們,聽說他們的頭目溫承鬆曾經是你的學生,我們需要你到監牢裡去認一認,把溫承鬆給揪出來。”

沈聽肆點點頭,“可以,什麼時間?”

那中年男人乖巧的回道,“明日早晨八點。”

“放心,明日我會準時到的。”沈聽肆抬手輕輕拍了拍那中年男人的肩膀,那中年男人卻以為是沈聽肆要對他動手,嚇得直接打了個寒顫。

沈聽肆勾唇淺笑,“這麼害怕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中年男人:……

惹不起,再見。

沈聽肆現在所居住的地方雖然明麵上還是屬於夏國的,但這一片已然成為了東瀛的殖民地。

當地的政府和官方全部都是東瀛的人。

沈聽肆的這句身體的原主雖然投奔了東瀛人,也卻沒有任何的事物在身,他平日裡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和這些東瀛的士兵們混在一起。

喝酒,賭/博,以及吸食大煙。

淡淡的瞥了那男人的背影一眼,沈聽肆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守門的李老頭早已經對這一切見怪不怪了,看到沈聽肆出門也隻是淡淡的衝他點了點頭。

外麵的街道還算乾淨,隻不過路上的行人全部都是行色匆匆的,其實隻是經過這裡也全部都不敢抬頭,唯恐惹怒了裡麵的士兵。

畢竟,雖然聯盟明令禁止了士兵不允許像普通的百姓開槍,可東瀛的士兵們一向橫行霸道,再加上夏國確實勢弱,就算是他們射殺了普通的百姓,也沒人能替他們出頭。

一整條街都很寂寥,時候正是夏天,碧綠的爬山虎爬了滿牆,葉片隨風搖曳,此時卻沒有人靜下心來細細的欣賞這美麗的景色了。

一路走到街道的儘頭,沈聽肆終於聽見了一陣喧鬨的聲音。

聲音是從一棟看起來十分乾淨整潔的小樓裡傳出來的,可實際上,它內裡早已經腐朽一片。

這裡是整個北平最大的賭坊,也是原主傅青隱最常來的地方。

沈聽肆走過去的時候,守在門口的門房衝他微微點了點頭,“傅少爺,您今日來的似乎是有些晚了。”

沈聽肆也應了一聲,臉上露出一抹

不好意思的神態來,“你也知道的,我爹管的嚴,我身上沒有多少錢,要來這裡不也得想個辦法嘛。”

那門房深以為然,“確實是這樣,傅少爺請。”

門房將門打開,喧鬨的聲音便更大了一些,上百名男男女女擠在裡麵,吵吵嚷嚷,嬉笑怒罵。

“開!開!開!我壓大!”一名穿著長衫的男人早已經賭紅了眼,白色的眼仁當中紅血絲遍布,雙眼睛仿佛是草原上餓了十天半個月的孤狼一樣,死死的盯著桌上的骰子,恨不得將其吞進肚子裡去。

“一一二,小,張老板,你又輸了,”但隨著莊家將扣在骰子上麵的拿開,那名穿著長衫的男人立馬抱頭痛哭了起來。

“啊!怎麼是小?!我就不信了,再來!”

他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聲嘶力竭的呼喊著,“我肯定能贏回來的,勝敗乃兵家常事,我下一把肯定能贏回來!”

但那莊家隻是笑意盈盈的看了他一眼,“張老板,你這帶來的錢都已經全部輸光了,你就是再想翻盤,也得有些本金才行啊。”

“我這件衣裳還值些錢,”長衫男二話不說脫下自己身上的長衫,重重地將其拍在了桌子上,露出自己骨瘦如柴的上半身,仿佛一頭拉了磨的老牛一般,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夠不夠?!”

那莊家的眼睛眨了眨,似是有些遲疑,“你這衣服都舊了,根本值不了多少錢啊……”

就在此時,忽然從外麵衝進了一個半大的小子,他緊緊地抱著長衫男的雙腿,不停的哭訴著,“爹啊,你彆賭了,家裡的錢都要被你輸光了,再賭下去,我們連飯都吃不起了……”

“我求你了,你跟我回去吧,彆賭了……”

可長衫男早已經堵紅了眼,哪裡還管得了這些,他一把將兒子推到了一邊,惡狠狠的瞪著對方,仿佛那半大的男童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而是他的仇人一樣,“你給我滾一邊去,彆打擾我!”

那男童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走過去試圖拉扯著長衫男離開賭場,但那桌子上的莊家卻突然勾著唇笑了笑,眼中閃過一抹晦澀不明的神色來看,“張老板啊,我看你這個兒子好像還挺不錯的,你要不直接把他抵押在這兒,我就再借你五百大洋?”

麵對如此“潑天的富貴”,長衫男想也不想的同意了,“好好好,我現在就可以簽字畫押!”

那男童試圖拽著長衫男的雙手微微鬆懈了一些,瞪大的眼睛裡麵充滿著不可置信,眼淚就那樣嘩嘩的流了下來,“爹……你要賣了我?”

他的嗓音充盈著絕望之色,像是行走在暗夜當中的一隻幽靈一樣,看不到前路在何方。

他從未想過他的親生父親已經嗜賭成性到了這種境地!

“我可是你的親生兒子!”

男童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著,可長衫男卻絲毫不在意,反而是迫不及待的催促著那個莊家,“快點快點,說好的五百大洋呢,快點拿過來。”

“我不!”男童終於意識到他的父

親不是在和他開玩笑(),而是真的要把它賣了換賭資。

他掙紮著站起身來⒒()⒒[(),試圖往門外衝去,他一個小孩又怎麼能夠跑得過賭坊的打手呢?

不過片刻的時間就已經被抓了起來。

“這還真是有意思。”

沈聽肆正好是在這個時間踏了進來,他看著那個被抓住了手臂,卻始終在拚命掙紮著的男童,“都窮到要賣兒子的地步了,你還要給他五百大洋,就不怕他輸完了還不起嗎?”

沈聽肆是這裡的常客了,而且基本上每次來都會給賭坊送銀子,那莊家也和他熟悉。

看到沈聽肆這般說,雖然沒有直接讓打手放了那名男童,但態度確實軟和了下來,“那麼傅少爺的意思是?”

沈聽肆是嫌棄的看了一眼那個長衫男,皺了皺眉,“這樣的窮鬼就沒必要放進來了嘛,渾身上下也摸不出幾l個大洋來,看見他我都覺得晦氣,把他趕出去吧。”

莊家自然是不願意得罪這樣一個大戶的,很快就讓打手們把那個長衫男轟出了賭坊的大門。

“不是,三爺,我能贏回來的,你再讓我賭一局就一局!”

但無論長衫男如何苦苦哀求,那些打手們都死死的攔在門口不讓他進來。

“至於你……”沈聽肆看了那個男童一眼,莊家就讓打手們把他放開了,“看你長的還有幾l分喜慶,過來給爺拎錢袋子吧。”

說著這話,沈聽肆將裝了大洋的袋子扔到了那名男童的手裡。

男童從未見過這麼多錢,重重的錢袋子都快要將他的胳膊給壓彎了,但他也知道這些大洋不屬於他自己,他乖巧的跟在沈聽肆身後,不停的鞠躬道謝,“謝謝大爺,謝謝大爺。”

沈聽肆自然而然的走過去,坐到了一個空位上,直接拿出自己一半的大洋壓了上去,“不是要賭誰勝誰輸嗎?”

“你們來不來?”

沒人和錢過不去,在加上沈聽肆十賭九輸。

一些人一邊在嘴裡暗暗地罵著他是個冤大頭,一邊又拿起大洋開始重新下注。

沈聽肆按照記憶中傅青隱的樣子,垂著桌子不停的在嘴裡喊著,“大!大!大!”

然而,事與願違,當那莊家掀開骰盅以後,顯示的數字是小。

莊家笑眯眯的拿走了沈聽肆用來下注的大洋,略微有些得意的開口,“傅少爺今日好似運氣不佳啊。”

沈聽肆哪裡聽得他說這話?

立馬又拿出錢袋子裡剩餘的大洋中的一半放了上去,“人不可能一輩子這麼衰,我很快就能夠時來運轉了,我這次還壓大!”

然而,這樣的賭局,莊家都是會出老千的,怎麼可能會讓沈聽肆就這樣贏了大洋去?

果不其然,開出來的還是小。

沈聽肆不信邪,再次壓大,莊家繼續開小。

一來二去的,沈聽肆拿來的那沉甸甸的一袋子裡的大洋都幾l乎已經快要輸光了。

抱著錢袋子的男童非常不舍得看了一

() 眼裡麵的大洋(),隨後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沈聽肆的衣袖℡()_[((),“大爺,要不咱們不賭了吧?”

這麼多的大洋都不知道可以買多少吃的了,結果幾l下子就全部輸了進去。

雖然不是他的錢,但他還是真的好心痛。

沈聽肆想了想,直接把錢袋子裡的大洋全部都倒了出來,一股腦的壓了上去,“我就不信了,這最後一把我還壓大!”

其他人自然是有樣學樣,他們下注的時候卻紛紛選擇了和沈聽肆相反的一方。

畢竟之前沈聽肆壓了那麼多次的大,卻一次都沒有贏過。

他們相信這一次沈聽肆依舊不會贏,那麼壓了小的他們,就會賺的盆滿缽滿了。

那個莊家臉色不變,依舊笑眯眯的,“傅少也不改一下嗎?確定還是壓大?”

沈聽肆已經完全沉溺進去了他所扮演的角色,十分不耐煩的催促道,“快點搖色子,我說壓大就壓大!你是不是想耽誤我贏錢?”

莊家好似無奈的歎了一聲,骰盅裡的骰子搖的劈裡啪啦的響。

就在他的骰盅落下的一瞬間,沒人注意到桌子稍稍傾斜了一些。

莊家依舊自信滿滿的掀開骰盅,正想要開口說抱歉的時候,他臉色卻突然沉了下來。

沈聽肆看著骰子的數量,不由得笑了起來,“三,四,六!是大,我贏了!”

他無比興奮的將桌子上所有的大洋都劃拉到了自己這邊,然後催促著身邊的男童,“快點快點把錢袋子撐開,不要妨礙大爺我裝錢。”

那男童都是愣了一瞬,才終於反應過來,“好嘞,好嘞。”

眼看著沈聽肆將所有的大洋都裝進了自己的錢袋子裡,那莊家的臉色陰沉的都快要滴出水來了。

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做了這麼多年的莊家,搖色子究竟搖出是大還是小他心裡門清,可他明明搖的是小來著,怎麼揭開骰盅以後反而變成大了呢?

那莊家咬牙切齒的看著沈聽肆,一句話幾l乎是從牙縫裡麵擠出來,“傅少爺,還要繼續嗎?”

沈聽肆樂嗬嗬的開口,“不來了,不來了,今日份的運氣已經用完了,明天再說吧。”

說著這話,他直接提著錢袋就要離開。

可那麼多的大洋都被他裝進了袋子裡,那些輸光了大洋的賭徒們,一個個的都下意識的賭住了沈聽肆的去路,恨不得直接把沈聽肆被拆吃入腹。

“傅少爺贏了這麼多大洋就想走,是不是有些太過於不厚道了?”

“是啊是啊,傅少爺,咱們繼續來幾l把吧。”

“傅少爺,今天運氣這麼好,一會兒說不定可以贏更多的。”

他們最多能做的也就隻是對沈聽肆叭叭幾l句,倒也真的不敢把他怎麼樣。

畢竟,沈聽肆身份尊貴,而且還在東瀛人那裡落了個虛職。

當然,贏了這麼多大洋的沈聽肆想走也沒有那麼容易就是了。

看著一群人凶神惡煞的堵在自己麵前

() ,沈聽肆十分淡定的眨了眨眼,“怎麼,你們想殺人越貨不成?()”

其中一個長得人高馬大的男人瞪著一雙大眼睛,怒氣衝衝的開口,你想走可以,把剛才贏的大洋,都給我留下來。?()?[()”

“你說這話倒是挺有意思的,”沈聽肆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方,思索著將對方一下擊倒的可行性,“我憑自己本事賺的,憑什麼要還給你們?”

那名男人似乎是有所顧忌,即便氣的發了狠,拳頭都捏的嘎吱作響了,卻始終沒有對沈聽肆動手,隻是蠻橫的擋住他的去路。

沈聽肆悠悠歎了一聲,“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他的視線淡淡掃過那些擋路的人,“你們今天隻要不弄死我,那我就向巡捕房舉報去,聚/眾/賭/博,無論如何,你們也要被關進去幾l天吧?”

說著,沈聽肆淺淺一笑,“或許這個賭坊……也將不複存在?”

“你敢!”那名身材壯碩的男人越發的氣憤了起來,鼻孔微微擴張,像個水牛一樣不斷地喘著粗氣。

人們私底下賭/博,其實是一個常態,隻要沒有人舉報上去,就不會有事。

可一旦將這件事情拿到明麵上來講,他們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那男人怒目圓視,“你要是敢說出去,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

沈聽肆絲毫不受他的威脅,依舊十分淡定,甚至還直接揚起了脖子,露出了自己的大動脈來,“你想要動手?”

“自然可以,我不反抗。”

壯碩男人:……

他娘的,要不是因為我真的沒有膽子弄死你,你還能在這裡逼逼賴賴?!

見他隻是發怒,卻不動手,沈聽肆首拂開了那名男人擋在麵前的手臂,“既然如此,那就請讓一讓吧。”

眾人氣憤不已,可終究也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沈聽肆拿著那麼多的大洋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去。

出了賭坊,沈聽肆兩個大洋扔給了一直跟著他的那個男童,“給你了,就當是你給我看錢袋子的報酬。”

男童隻覺得手裡的兩個大洋無比的燙手,灼燒的他的手心都有些隱隱發疼。

這個世道想要賺錢,實在是過於艱難,男童平日裡做一些送信賣報的活,一整個月下來的報酬也隻有一個大洋而已。

可現在,沈聽肆就如此輕而易舉的給了他兩個。

他從來不知道錢有這樣的好掙。

男童誠惶誠恐的將大洋塞進褲子兜裡,尊敬的對沈聽肆道謝,“謝謝大爺。”

沈聽肆點點頭,“嗯,去吧。”

男童得了這話,飛奔著離開了。

這個男童一看就沒有自保的能力,倘若沈聽肆給他更多的大洋,說不定還會是害了他。

隻希望這兩個大洋,可以讓他的生活稍微有所改善吧。

【哇!】回去的路上,9999驚訝萬分,【宿主,你贏回來的大洋比原主贏的多多了耶。】

沈聽肆心中頓感有些無奈。

9999好似變成了他的無腦吹?

畢竟原主隻能憑感覺去壓大壓小,而他再看了幾l局以後明白了莊家出老千的套路,自然是可以隨心所欲地控製骰子的大小。

若是這樣他還贏不了,他可以直接吞大洋自殺了。

無論是在任何一個世界,錢都是最為重要的東西。

俗話講,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了大洋,沈聽肆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隻希望在他接下來薅羊毛的日子裡,那個賭坊能夠承受得住。

沈聽肆回到傅家,可還沒進門,就隱隱聽到了幾l聲女兒家的哭泣。

看門的李老頭主動上前告知,“少爺,是二小姐的未婚夫方先生來了,但是……他是來和二小姐退婚的。”

“看他的意思,好像是嫌棄纏了足的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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