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媚看了一眼地下依舊蜷縮著的蘇宴,昏暗的月光下,隻瞧得出他眉眼淸俊的輪廓。
葉媚打了個哆嗦,又瞧了他一眼,真冷。
蘇宴睡到半夜,聽到門邊有細細索索的聲響,立即警覺的睜開一條縫,往響聲傳來的地方看了去。
起初還以為是賊人,這一看,他神色有些僵硬起來。
隻見自家那個瘦小的表妹正在吭哧吭哧,小心翼翼的裝著門板。
他摸了摸身下的地板,再瞄了眼擋在自己身前的另一塊門板,所以表妹正在裝的門板是哪來的。
關鍵是表妹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那裡折騰門板是怎麼回事。
莫不是腦子有病。
不能這樣想表妹,表妹一定是怕母親她們冷。
裝好的門板擋住了外麵呼呼的風聲,蘇宴心裡暖了幾分,身上仿佛也不那麼冷了。
葉媚裝好門板,正打算回去睡,想了想出去了一趟,等回來的時候,手上就多了條薄被。
她拿著薄被都走到了床邊,突然聽到地下的蘇宴小聲的咳了一聲,於是轉身朝蘇宴走了過去。
蘇宴聽著腳步聲一步一步的逼近,咚,咚,咚,像是踩在他的心上。
緊接著就覺得身上一暖,一件薄被蓋在了他的身上。
他眼珠子動了動,裝作睡著的樣子,沒動。
小表妹蹲在他身前,沒走,也沒動,就那麼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
就在他身子快要僵掉的時候,小表妹轉身脫了鞋,往床的裡側爬了過去。
他這才放鬆了身子,抬眼瞧了一下床上,隻見小表妹將自家妹妹往裡擠了擠,手腳並用的纏上了陌陌的小身子,滿足的閉著眼睡下了。
蘇宴將身上的薄被拉緊了點,嘴角輕輕勾起,無聲的笑了。
天光微亮,隔壁房間的蘇菲率先被凍得醒了過來。
她揉了揉眼眶,坐起身子,沒看到床上有被子,以為被子睡掉了。
於是起床朝床下看了看,沒有。
一陣風夾雜著冷意,卷了進來,蘇菲抱著手臂打了一個哆嗦,抬頭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頓時驚呆了。
門呢!
明明昨天她們的門還是好好的,睡前還關門了,此刻房門
處空蕩蕩的,冷風呼呼的吹。
似乎在嘲笑她一般。
小心我把你們的門板也拆掉。
想起昨夜葉媚說過的話,蘇菲咬著牙,驚叫一聲。
床本來就小,她這一叫,嚇得半個身子在外頭的蘇稟整個人都掉下了床。
他哎呦一聲爬了起來,嗬斥道:“大清早的發什麼瘋。”
雲氏,蘇譽也嚇得爬了起來,冷得搓了搓身上。
“母親,葉媚她真的把我們的門板拆了,還有我們的被子,被子肯定也是被她拿走了。”
雲氏往門口一瞧,果然空蕩蕩的,好不蕭條。
怪不得越睡越冷。
那個小賤人,連被子也敢來偷。
雲氏素來是吃不得虧的性子,當下就爬了起來。
“菲兒,跟我去把葉媚那個小賤人好好教訓一頓,竟然欺辱到我頭上來了。”
一行四人氣勢洶洶的跑去隔壁,果然見著隔壁的門板好好的關著。
雲氏推了兩下沒推動,蘇稟氣惱的將他拉開:“讓我來。”
他抬腳就要踹,門卻突然從裡麵打開。
蘇稟一個不查,整個人直接跌進了屋內。
蘇宴剛打開門,就見有人影朝他撲來,忙往後退了幾步,再回神時他二叔就五體投地的趴在了他的腳邊。
他嘴角抽了一下,大清早的就受如此大禮。
“二叔,你這是?”
蘇稟忍著身上的疼,快速爬了起來,撥開蘇宴就往裡去,看了眼床上,又看了眼地下,果然有兩床被子。
蘇宴見二叔進來到處瞧,眉目微蹙,神情有些轉冷。
“二叔,我母親畢竟是您大嫂,您這般闖進來亂瞧未免有失禮儀。”
雲氏眼尖的跑到蘇宴睡過的門板上,撿起那床薄被,像是抓到了什麼把柄似的。
走的蘇宴麵前,得理不饒人的罵道:“你還跟我談什麼禮儀,是誰大半夜的跑去拿了我們的被子,連門板都給我撬了,好個上京雙壁,驚才絕豔的才子,就是做這種下作的勾當。”
“你良心虧不虧,你堂妹堂弟還小,若是凍出個好歹來,我跟你沒完。”
她們這邊這麼大動靜,床上的四人自然是被吵醒了。
葉氏忙穿了鞋,小步快走,攔在了蘇宴麵前。
“弟妹,宴兒決計不會做那樣的事的。”
雲
氏輕哼一聲,舉著被子給她看。
“那這是什麼?我們那沒了被子,你們這就多出了一床。”
蘇霜也跳下床,擋在了葉氏麵前,氣憤的回道:“誰知道呢,說不定是你們壞事做多了,神仙都看不過眼,故意懲罰你們。”
“堂哥隻比我大哥小一歲,怎麼小了,還跑來這誣賴我大哥。”
此時葉神仙從床上打了個哈切坐了起來,懷裡還抱著同樣一臉困倦的小豆丁。
蘇陌叫她纏抱了一夜,她手上的鏈子擱得他有些疼,及其不舒服的扭動著小身子,想要從她懷裡出來。
“乖,彆亂動。”葉媚將暖呼呼的小豆丁又摟了摟。
“吵什麼吵,二嬸你是昨晚上吃太飽了吧?”
她剛說完,雲氏肚子就不爭氣的叫了一聲。
雲氏臉瞬間紅了幾分,將氣朝著葉媚撒開了。
“肯定是你,除了你這個小怪物,還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兩大塊門板給卸了。”
葉媚還沒生氣,蘇宴眉頭就皺了起來,語氣有些不善。
“二嬸,還請慎言,表妹隻是力氣大了點。”
葉媚這下也徹底醒了,放開懷裡的小豆丁,起床朝著雲氏踱步過來。
雲氏忍著沒動。
“是我啊,昨天都通知你們了。”
小心我將你們的門板也拆了。
這是在通知他們嗎?
這是在侮辱他們的智商。
“那被子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