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離崖州已經很近了,燕州城地廣人稀,與上京的繁華不同,這裡幾乎沒有什麼可以稱之為繁華的地方。
街道上的平民日子雖然過得閒適,可衣著打扮卻是樸素居多。
天雖不是冷得受不了,可奈何風大,那風夾雜著一股子陰冷的氣息,吹在人身上直哆嗦。
葉媚下了船整個人感覺還好,可除了官差外其他人就有些難受了。
原本已經適應了船上的生活,這突然到了陸地上,蘇宴他們隻感覺整個人還在江麵上蕩漾,整個腳像是踩在棉花上,怎麼也踩不實。
柴爺他們現在卻不急著走了,安排眾人在燕州的驛館停留休息半天。
隻休息半日自然沒有房間給她們,隻能乾坐在冷板凳上,桌上隻擺著一壺涼透的水。
柴爺安排他們進來後,就留著兩個官差在裡麵看著他們,自己和另外一個同伴出去了一趟。
屋內的眾人互相看了看,不明白這幫官差在搞什麼鬼。
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先咕隆隆的叫了幾聲。
葉媚也伸手按著肚子,確實好餓了,好像從昨晚到現在就沒吃東西了,眼見著都巳時末了,柴爺他們還不回來。
不會是因為昨晚的事,乾脆想餓死她算了吧。
“娘親陌陌餓。”
小豆丁懨懨的趴在葉氏懷裡,輕聲嘟囔著。
他這一說,眾人隻覺得更餓了。
又等了片刻柴爺他們終於是回來了,手裡還提著一些饅頭。
葉媚的大眼都彎成了月牙,總算是有吃的了。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柴爺那幫人就當著她們的麵坐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絲毫沒有要分給她們的意思,不給飯吃,這不能忍啊。
“柴爺,我們的吃食呢,若是沒吃的,我們可走不動路。”
柴爺看著葉媚瞪著眼看他們,抬起頭嗤笑起來。
“這一路也沒見你走路啊。”
坐了一路囚車的葉媚絲毫沒有尷尬,理直氣壯的說道:“這不是還有走路的嗎,我們需要吃的。”
“求我啊,說不定我心情好就給了。”
柴爺說這話時,三角眼卻是看向蘇宴的。
他就想出口惡氣。
蘇宴臉上很難看,若
隻是他自己是沒關係的,可還有母親,妹妹,陌陌,表妹她們。
二房的人先反應過來,蘇稟突然撲倒到柴爺腳邊,一張有些下垂的臉堆滿討好的笑。
毫不覺得羞恥的開口。
“柴爺,求求您就給口吃的吧,小人這賤命餓得已經受不了了。”
二房的雲氏同蘇譽也跪了下去,蘇菲僵硬著身子站在那裡發顫,可她就是有些覺得羞恥,跪不下去。
柴爺笑聲肆意的傳了出來,伸手在桌子上的盤子裡拿了幾個饅頭丟給蘇稟。
蘇稟得了饅頭忙分給自己妻子和兒女,蘇菲僵硬著身子沒接,雲氏打了她一下,硬是直接塞到了她手裡。
“看到沒有,會學嗎?”
他眼神嘲弄的看著憤怒的蘇宴和葉媚。
葉媚看了眼緊緊捏著拳頭身子有些微顫抖的蘇宴,眼裡的盛怒席卷。
想羞辱她們,門都沒有,她騰的站了起來,向著柴爺靠近。
柴爺剛剛還得意的臉瞬間白了幾分,幾名官差更是嚇得往後靠了靠。
柴爺突然喝住葉媚,結巴的說道:“你,你站住啊,若是敢有什麼動作,我立刻上書一封送去上京,就說,就說你們這群犯人叛逃。”
說吧,葉媚不接受威脅。
她還要上前,手卻給身旁的蘇宴給拉住了,蘇宴眉頭依舊蹙著,朝著她輕微的搖頭。
葉媚想起在山賊林裡蘇宴說的話。
他說他們永寧侯府不會逃跑,他還要給他祖父,父親翻案,振興永寧侯府。
叛逃就等於成為了過街老鼠,這輩子都沒機會重回永寧侯府了。
葉媚大眼裡映著的是他黑沉沉的眼。
就在這時,葉媚身後的葉氏突然將蘇陌放到女兒懷裡,同時跪了下起。
“柴爺,您就行行好,彆為難小輩了,我給您跪下了,成嗎?”
蘇宴眼睛裡突然怒火翻湧,回身去拉他母親,可葉氏怎麼都不起來。
柴爺原本就害怕葉媚不管不顧的打他,這葉氏一跪,也算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他冷笑一聲,伸手拿了幾個饅頭,正要朝著蘇宴丟出去,卻被葉媚手快的一把接了過來。
正好五個饅頭,可是她手小,還是有兩個饅頭掉地上了。
葉媚忙彎下腰,伸手去撿,蘇宴卻快她一步的直接
將滾到他腳邊的饅頭給撿了起來。
這個小插曲誰都沒有再提,可明顯感覺到雙方的劍拔怒張。
從燕州城出發後,柴爺也沒有在吃食上為難他們,經過下麵一個城鎮的時候正好是白日,也沒有停下來住,隻補充了些吃的和水就出發了。
等到了離崖州最近的一個城鎮時,他們的速度就明顯慢了下來。
葉媚能感覺得到柴爺眼裡有明顯的焦躁,在城裡的驛站待了整整一天一夜後,葉媚有些坐不住了。
“表哥,這些官差似乎有些不對勁。”
蘇宴眉頭蹙了起來,確實不對勁,好像從昨天開始他們就在故意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