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肯定,若是他現在掉了下去,隻怕會被這兩條黑不溜秋的東西啃上幾口。
葉媚係好狗繩,拍拍手笑道:“旺財,你可抱牢了,掉下來被咬了我可不負責。”
汪全這下徹底怒了,端出十足的架勢衝著葉媚叫嚷道:“奴才可是內務府撥下來的人,表姑娘這麼折騰奴才就不怕上麵怪罪下來嗎,您這樣太過分了。”
葉媚冷笑:“這怎麼能算折騰人呢,這是讓你待在上麵看風景呢,春日陽光正好,站得高才看得遠啊,你要是喜歡以後隔三差五的,我就提溜你上去。”
汪全氣得險些都抱不穩樹乾了,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不按常理行事也就罷了,還將折騰人的事說的如此光冕堂皇。
葉媚任由汪全掛在樹上吼叫,拍拍手回屋子裡歇息去了,蘇霜蹙眉道:“去哪裡找得這兩隻黑犬,你不知道我最討厭狗了嗎?”
那是你沒見過可愛的狗狗,若是一個博美或者泰迪送給你,保證你每日都要親親抱抱舉高高。
一眾下人來來回回,從前院走過去的時候都避免不了朝著樹杈上的汪全看了過去。
從午時被晾到天黑的汪全,趴在樹上已經聲嘶力竭,奄奄一息了,好好的一個高個子手腳並用的縮在樹上,那樣子要有多可伶就有多可憐。
原本還蠢蠢欲動的其他人這下徹底歇了心思了,他們可不想被表姑娘晾在樹上對著小黑一天,實在是沒有信心能比管家堅持得更久啊。
這次蘇宴回來的時候,帶著趙虎一起回來了,倆人才剛進門就瞧見樹叉上隻剩下一口氣的人。
趙虎愣了一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故意湊近了去看了看:“窩艸,這是什麼?”撓了撓腦袋,嘿了一聲跟著蘇宴往裡走。
去的時候,正好趕上蘇家的晚膳,葉氏招呼著蘇宴和趙虎坐下,趙虎大喇喇的坐下後,直接就開口問葉媚:“俺說姑奶奶,你們將軍府什麼時候流星曬人肉乾了,進來的時候看到樹上掛了個人,嚇了俺一跳。”
蘇陌搶在葉媚前頭將事情的經過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遍,趙虎被逗得哈哈大笑:“這像俺姑奶奶能乾出來的事,哈哈....”
葉媚也笑道:“誰讓他嘴硬。”
蘇宴輕笑:“殺雞儆猴。”
飯桌上一派歡聲笑語,蘇陌又道:“表姐製定了一個什麼小紅花製度,誰得的小紅花最多,就可以到大哥身邊伺候呢。”
在蘇陌說小紅花的時候,葉媚就預感到要糟糕,用眼睛瞪這蘇陌示意他閉嘴,可蘇陌偏生沒接到她的眼刀子,還以為表姐在鼓勵他呢,連說話的語氣中都帶著崇拜。
葉媚訕訕的笑了笑,偷瞄了桌子對麵的蘇宴一眼,一不留神就對上了蘇宴微眯著含笑的眼。
媽呀,救命!
拜托你彆笑了,這眼神都帶了刀子,笑得她心裡毛毛的。
不就拿表哥你做了個奮鬥標杆,至於麼。
晚膳過後,葉媚就讓人將兩隻小黑給牽走了,讓人將汪全給抬了下來,汪全下來的那一刻簡直淚流滿麵,兩條腿肚子都不聽使喚的上下左右抖,最後還是被下人抬到他房間裡去了。
他緩了一晚上還沒緩過來,第二日本想再躺躺,還在睡夢中的汪全就被人塞了一小撮鞭炮,炸的被窩裡劈裡啪啦的作響。
他嚇得慌不跌的爬起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向晚起的表姑娘居然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正站在他房門口笑嘻嘻的看著他,而她旁邊還跟著拿著火折子的小公子蘇陌。
汪全臉上變了又變,垂死掙紮了片刻,才剛穿好衣裳,就被表小姐一把拖住後脖領從一眾下人中穿過,直接拖到了前院的小花園,然後丟出兩把小鋤頭,笑眯眯的對他說:“來,來,來,將軍府是我們的家,綠化要靠大家,這幾日就勞煩旺財把將軍府裡上上下下的草坪全都翻出來整理乾淨。”
接著又衝著圍觀的下人道:“那個昨夜去看過旺財的,阿西,阿中,你們兩個出來一下,既然你們這麼熱心,就陪著旺財一起搞綠化吧,加油,我看好你們哦。”
被點名的阿西,阿中頓時冷汗涔涔,昨日他們明明很小心,很晚了才過去的,怎麼就被發現了,這表姑娘是開了天眼嗎?明明長著一張美豔無雙的臉,此刻在他兩個眼裡卻是魔鬼般的笑容。
倆人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葉媚麵前,痛哭流涕:“表姑娘,我們錯了,求求您饒過我們吧。”
葉媚哦了一聲:“錯了,錯在哪?”
倆人偷偷朝著管家瞄了一眼,被管家一瞪,嚇得又收回了視線,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說不出錯在了哪裡。
“彆磨蹭了,你們三個快些乾,將軍府這前後的地還等著你們呢。”
“陌陌,帶這其餘的人喊口號去。”
於是剛起來的蘇宴和趙虎出門的時候又看到將軍府裡十幾個下人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在前院虎虎生風的喊著令人尷尬到摳腳的口號。
趙虎:這將軍府的畫風也太清奇。
趙虎瞪大眼睛瞧了又瞧,衝著前頭的蘇宴嘿嘿的笑道:“將軍,姑奶奶這訓人有經驗啊,千機營裡的那幫小子就該丟給姑奶奶折騰折騰,尤其是聶明遠那個龜孫子。”
蘇宴朝著正叉腰訓話的表妹看了過去,肅殺的臉上柔和了幾分。
葉媚也看到蘇宴他們,屁顛屁顛的小跑了過來,胭脂粉的綢緞在和暖的風中微微的擺動,一張笑顏燦爛得比春日盛開的桃花都豔。
蘇宴看了旁邊樂嗬嗬的趙虎一眼,眉心跳了跳,直接將他調轉了一個方向,伸手推了他後背一把:“去門口等我。”
趙虎愣了愣不解道:“俺姑奶奶眼看著就過來了.....”但看著自家將軍逐漸陰沉下來的臉,趙虎這才反應過來似的,麻溜的跑了。
葉媚跑到他身邊,白潤的臉頰有些微微的泛紅,她看了一眼急急朝外走的趙虎咦了一下:“他怎麼先走了。”
蘇宴麵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從容的回道:“他嫌裡麵太吵了。”
葉媚:“......”一群人喊口號,確實是有些吵了。
“表哥怎麼每日都這麼忙。”
“剛接手千機營是有些,等忙過了這陣之就好了。”看來要抓緊些,好好整整千機營裡那幫公子哥了。
她這邊才說了兩句話,蘇陌那裡就開始喊她了,葉媚回頭看了一眼蘇陌,摸了摸鼻子。
“哦,那表哥先去忙吧。”
“嗯。”蘇宴看著小表妹又顛顛的跑遠了,這才轉頭邁出了府,將軍府外趙虎一臉幽怨的看著他。
蘇宴將笑臉一收,又換回了一張高冷的臉:“走。”
這一天,蘇陌帶領將軍府的下人喊完口號後,就跟著葉媚在院子裡盯著人乾活了。
如此折騰了三日,阿西,阿中兩個人就開始反水了,當著葉媚的麵磕頭痛哭流涕,發誓今後隻聽將軍府的話,全然不顧汪全在一旁難看的臉色。
這汪全倒是比想像的經得起折騰,葉媚冷笑,她倒要看看他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第四日葉媚也沒興趣再盯著汪全了,吩咐幾個下人幫忙盯著,就帶著蘇陌和蘇霜一起出門去了。
“表姐,走了,我跟你說,上京我可熟了,這可比崖州那好玩太多了.....”蘇霜這個小孔雀這會兒倒是活潑起來,吧嗒吧嗒個沒完。
春日天朗氣清,風光正好,放眼望去,整個上京城隨處可見的紅牆綠瓦,寶馬香車,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鬨,光是這番景象就不知道比崖州繁華了多少。
葉媚當初來了上京城大半年就光窩裡躺,當鹹魚去了,如今這算是正正經經第一次逛上京城了。
蘇霜拉著葉媚在上京逛了一圈,將她已經逛過所有好玩的地方都逛過了,隻是現在不能像以前那樣大手大腳的花錢買自己喜歡的東西了。
她們三個對於上京的人而言還是個生麵孔,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上京城的人看到蘇霜時是眼前一亮的,看到葉媚時更是眼都直了,那目光肆無忌憚的就黏在她身上了。
心說這是哪家的姑娘怎麼沒見過,長得如此美豔絕色若是見過不應該不記得啊,可觀二人衣著打扮也都是普通的緊,應該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高門貴女。
葉媚在崖州已經是被人看慣了的,可耐不住上京城的人這樣多,同時這麼多人盯著還真有點發怵。
到了午時三人也沒回去,蘇霜拉著她去了上京城頂有名的薈萃樓去了。
“表姐,這薈萃樓是上京城最有名的酒樓,這裡不緊佳肴一絕,更重要的是這裡掛滿了每屆狀元的親筆提詩。”
一走進去,果然看到寬敞的酒樓內掛滿了各式各樣龍飛鳳舞的墨寶,葉媚抿唇,心說我隻是來吃飯的,你掛這些個我也看不懂,還不如找個正正經經吃飯的地方。
她拉了蘇霜一下,附在她耳邊輕聲說:“先說好,這裡一頓貴不貴,銀子帶夠了沒,不要到時候還要我表演當場掏肚兜。”
蘇霜被梗了一下,心說我們都到上京了,表姐你能彆提肚兜的事情了嗎?再提她又要拿胸口碎大石刺激她了。
“放心,銀子夠,昨日我就同大哥說了要帶你出來逛的事,大哥特地給了我一百兩銀子。”
葉媚愣了一下,表哥哪裡來的銀子,天哪嚕,不得了,表哥居然都有私房錢了。
倆人說完,就帶著蘇陌往二樓上走,這個點二樓已經坐滿了人,她們三個一上來,原本熱鬨非凡的閣樓上瞬間安靜了下來,都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葉媚看。
三人正找位子坐,身後樓下突然傳來一聲不耐的低喝聲:“堵在這裡乾嘛,快給老子滾開。”說著伸出手用力推了一把站著的蘇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