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葉媚還當真能誇出花來,她將魏太後從頭誇到腳,從內誇到外,偏偏語氣,態度又無比真誠,就恨不能將自己的一顆心捧出來給太後看了。
太後,你瞧,榮安是真的很喜歡你,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
就差喜歡的哐哐撞大牆了。
末了又將龍陵帝給狠狠的誇了一通,誇得太後臉上都笑出了菊花,誇得龍陵帝龍心大悅。
禦花園中的眾人都被這新封的榮安郡主一張嘴給驚呆了,這舌燦蓮花的本事,都能哄得活人落馬,死人翻身了。
而聶傾城先前誇的那幾句就顯得蒼白無力,太過刻意,這一對比高下立現,簡直不要輸得太慘。
龍陵帝連連拍手叫好:“好,好,好,榮安郡主是個妙人,太後以為呢。”
魏太後笑得都合不攏嘴了,連連附和:“是,這是今日哀家收到最好的賀禮,再賞!”
龍陵帝笑道:“那朕也不能小氣了,聽聞榮安郡主善武,來啊,拿朕那條靈蛇鞭拿來賜給郡主。”
葉媚得了賞賜本是高興的,可一聽到靈蛇二字就渾身發怵,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什麼靈蛇鞭,她能不要嗎?
可帝王所賜,就是一坨巴巴你也得收下高呼萬歲。
聶傾城站在場中央甚為尷尬,這葉媚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早知道就不讓她選了,雖是上不得台麵的口舌之爭,可在聖駕,還有整個上京城的貴圈內輸了,也太過丟人,她聶傾城十幾年的人生裡從未有過的輸字。
五公主也是氣得牙癢,這都是什麼事,這誇人也能被她誇出花來,還得了這麼多賞賜,她本意是要丟她麵子的,如今倒是又叫她出了風頭。
得了賞賜葉媚便退了下去,長公主看到她下來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崔駙馬則是一臉自豪。
葉媚下意識的朝著蘇宴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蘇宴揚唇淺笑的看著她,蘇霜和蘇陌悄悄朝她豎起拇指,就恨不得直接鼓掌了。
葉媚衝著他們眨了眨眼,心安理得的在眾人的注視下坐下繼續吃。
等壽宴差不多的時候,皇帝皇後,和太後都依次離席,他們一走,拘謹的眾人總算活了過來,各家相熟的人開始熱鬨的聊了起來。
葉媚原本打算去蘇家那邊找蘇宴的,可她才剛起身,一堆人就圍了過來。
“恭喜啊,榮安郡主。”
“榮安郡主,本王算是你的大表哥。”
“榮安郡主,本王是你的二表哥。”
“那本太子就是你的三表哥了。”
“本公主是你六表妹。”
“本皇子是你七表弟了。”
“...........”
葉媚看著一堆的表哥,表弟,表妹,表姐的頭都大了,這皇室宗親也太多人了吧。
這認親本就不是她想的如今還來這麼多親戚,還真是煩。
蘇宴遠遠的瞧著有些心塞,表妹認親了,怎麼就突然冒出這麼多表哥,表弟的,那他這個表哥還香嗎?
葉媚應付了一陣,終於從一眾人的包圍中出來了,抬頭去看時,哪裡還有蘇家人的身影。
她避開眾人在禦花園中找了片刻,終於在一叢紫薇花樹下看到蘇宴的人,隻是他邊上站著的好像是五公主。
葉媚提著裙子走了過去,快到了時候又猶豫了,她這樣冒然過去會不會不好,要不還是等他們聊完再過去。
在離他們還有十步遠的花叢旁停了下來,從她這個地方看過去,隻能看到蘇宴挺直的背脊,以及五公主露出的一點衣角。
五公主幽怨的聲音傳了過來:“瑾之,你能陪本宮說說話嗎?”
蘇宴退後了一步,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五公主請自重,微臣告退。”
蘇宴說完就要走,五公主卻突然上前一步,去拉他的衣袖,蘇宴腳下錯步,整個人一閃躲開了五公主,五公主卻因為站立不穩,整個人向葉媚的方向踉蹌了幾步。
正好和葉媚眼對眼看個正著,她立刻站定,氣憤道:“是你。”
葉媚訕笑兩聲,從花叢後走了出來:“不好意思我就路過。”她抬頭就看著五公主身後蘇宴漆黑的眸子,不知怎的莫名的就有點心虛。
“路過?本宮看你是故意在看本宮笑話吧。”
“五公主這就冤枉我了,那也得有笑話看不是,難道五公主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五公主褚白芷咬牙:“你,彆以為剛封了郡主你變鳳凰了,在本宮眼中你什麼都不是。”
葉媚笑道:“五公主眼睛這麼小,我乾嘛要在你眼中。”葉媚說著朝著蘇宴走了過去,脆生生的喊了一句:“表哥。”
蘇宴麵色如冰雪消融,溫柔的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被嘲笑的眼睛小的五公主眼眶都快瞪凸了,回身看著蘇宴質問道:“瑾之,難道你真的喜歡這個除了臉一無是處的女子?”
葉媚正要反擊,蘇宴卻先她一步開口:“公主現在連臉都不要了,有什麼資格說表妹?”
葉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不出來表哥也會懟人了,還懟得恰到好處。
五公主手指甲直接掐進了手心,正要發怒,卻看到了蘇宴和葉媚身後過來的人,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裝作若無其事起來。
葉媚疑惑的朝自己身後看了過去,就見一身著淺藍色的清雅男子走了過來,看到他們時倒是愣了一下。
隨即淺笑著打招呼:“瑾之兄,榮安郡主。”
蘇宴回禮,卻沒有說話,葉媚也跟著笑了笑,緊接著就看到那男子朝著五公主走了過去,輕聲問道:“芷兒,你怎麼在這,我找了你許久,我們回去吧。”
五公主卻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你們自己先回去吧,今日本宮歇在宮中就好。
蘇宴也不耐煩看他們這檔子事,拉著葉媚就走,五公主暗恨的瞪了一眼卻什麼也不能說。
等走得遠了,葉媚才又朝著五公主的方向看了一眼,問道:“那就是五公主的駙馬黃敏於?長得倒是一派斯文。”沒想到這刑部侍郎黃文忠那凶狠的樣居然生出這麼斯文的兒子。
葉媚才說完話,就被蘇宴拉著一閃身,進了一處漆黑的假山,腰身被緊緊的禁錮住,灼熱的呼吸噴在了她的脖頸處。
葉媚輕輕顫了顫,低低的喊了聲:“表哥?”
脖頸處就是一痛,感覺到脖頸處一陣溫熱濕濡。
蘇宴壓抑低啞的聲音傳了過來:“以後隻準叫我表哥,其餘的旁人都不作數。”
葉媚恍惚了一下,想到方才那麼多表哥表弟,表姐表妹的圍著自己,自家表哥這是吃醋了?
見她沒應,蘇宴懲罰性的又在她脖頸處輕咬了一口:“表妹,聽到沒有?”
葉媚腳下一軟,險些給他跪了。
好在腰上的手緊緊的扶著,她靠在他懷裡輕顫:“表——哥?”明明是抗議,出口的聲音卻又嬌又軟,像是小貓兒在撒嬌,連她自己都聽不下去了。
她明顯聽到脖頸處的呼吸粗重了幾分,接著就感覺蘇宴將頭埋進了她的脖頸處。
喃喃的道:“表妹我吃醋了,怎麼辦?”
葉媚“.......”
輕笑聲又傳了過來,灼熱的呼吸打在脖頸處,有些酥酥麻麻的癢意,葉媚輕輕動了動,就聽到他又說:“以後成親就換個稱呼。”
接著摟著她腰的手又緊了緊,葉媚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臉紅得不像話。
那成親以後就要改口叫‘夫君’了,‘表哥’什麼的一點也不用吃醋了。
葉媚伸手回摟住了他勁瘦的腰,附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句:“那表哥加油哦。”
才說完,脖頸就又是一痛,這次不是用咬的了,而是直接......
葉媚快瘋了,果然男人是激不得的。
恰在此時,假山旁傳來了人聲,葉媚扒拉著蘇宴緊張的不得了,死咬著唇也不敢發出聲音。
“那葉媚簡直無恥,阿諛奉承也能拿來比試,若是比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聶姐姐哪點不比她強,我看她就是怕出醜,才故意選這個的。”
“是啊,聶妹妹為人清雅,比這個自然比不過葉媚這個小人。”
“我看也就長得那樣,是男人都隻會喜歡聶姐姐這種知禮,飽讀詩書的女子。”
這時一道輕柔的聲音謙遜道:“大家不必如此誇傾城,傾城當不當這些的,榮安郡主必有過人之處,不然蘇公子也不會對她另眼相待。”
這聲音一聽就是聶傾城了,這群人嚼舌根嚼到她眼皮子底下來了,她是給聶傾城留麵子了,才沒比詩文,若是比詩文,隻怕唐詩宋詞她能背到聶傾城吐。
聽聶傾城這麼說,其他的貴女顯然不服氣了。
“能有什麼過人之處,我看就是她主動勾引蘇瑾之的,要不然蘇瑾之能多看她一眼。”
“是啊,蘇瑾之要喜歡也是喜歡聶妹妹你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