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事情,牽扯到皇家臉麵問題那就可大可小了,長公主這樣說已經是在告誡五公主了。
長公主的麵子皇後還是要給的,見她都這般說了,五公主確實承諾在先,若是再處罰這榮安郡主,不是明擺著告訴所有人五公主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嗎。
皇後深吸一口氣,平緩了語氣道:“這事到此為止,都散了吧,該乾嘛乾嘛去,榮安你也下去吧。”
五公主向來驕縱慣了,如今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自己母後居然就這麼輕易的放了葉媚,她很是不甘心,衝著皇後撒嬌道:“母後?”
皇後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還不是你自己著了人家的道,沒事瞎承諾什麼。
五公主被瞪也不敢再說什麼,委委屈屈的閉了嘴,轉頭就去瞪葉媚,哪想到葉媚扭頭就走,竟是看也沒看她。
葉媚的帳篷塌了,好在現在也不急著休息,崔駙馬帶來的兩隻山雞已經被處理好,下人架起了火,葉媚就拉著蘇霜坐在一處樹蔭下慢慢的烤著山雞。
崔駙馬跟在她們身邊忙前忙後的,十足的女兒奴,反正葉媚是發現了,無論她怎麼拒絕都沒有,崔駙馬永遠我行我素。
他愛乾嘛就乾嘛吧,隨他去吧。
兩隻肥碩的野雞被架在炭火上烤得滋滋冒著肥油,葉媚從隨身的大荷包裡拿出自帶的調料一一撒了上去,片刻後一陣陣香味傳了出來,葉媚搓著手深吸了一口氣。
“霜表妹,聞到了嗎?好香啊。”
蘇霜蹲在一旁盯著葉媚手上轉動的烤雞,吞了吞口水:“聞到了,果然自己烤的就是香。”
等烤得差不多,葉媚將其中一個拿了下來,撕了個雞腿遞給蘇霜,又看了坐在旁邊看著她笑的崔駙馬一眼,想了想還是撕下另一塊雞腿遞過去,崔駙馬看到遞到眼前的雞腿愣了一下,顯然沒想過葉媚會給他。
“我不用,媚兒你吃吧。”
葉媚又將手往前伸了伸:“給你就拿著吧,我這還有。”崔駙馬見葉媚執意要給自己,也就不推拒了。
伸手接過來的時候,麵上的笑容明顯多了幾分。
三人正坐在一起吃得正香時,樹林深處突然傳來馬的嘶鳴聲,緊接著一群飛鳥撲騰著翅膀衝上了天空,顯然是受了什麼大的驚嚇。
營地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看向異動傳來的方向。
葉媚想起那日蘇宴和自己說的話,也有些擔心起來,表哥會不會有危險啊。
她和蘇霜對視一眼,不自覺的就站起來,看向眾人看著的方向。
不多時,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發了瘋似地朝著營地的方向衝了過來,馬背上馱著的侍衛還沒等到營地,身子不穩就被直接甩到了地下。
這一摔顯然摔得不輕,整個人仰躺在地下,哇的吐出一口血來,朝著駐守在營地奔來的禦林軍侍衛道:“快,快去救駕,有刺客,皇上遇襲....”
他方一說完,營地內禦林軍副統領就直接帶著大部分的人馬揚鞭鑽進了密林。
一時之間,營地內人心惶惶。
蘇霜站起來,走到葉媚身邊,有些緊張的拉住她的手道:“大哥不會有什麼事吧?”
葉媚拍拍她的手,肯定道:“不會有事的。”其實這句話她也是說給自己聽的,即便蘇宴提前知道會出事,可萬事都沒有什麼一定。
在眾人的焦急等待中,大約一刻鐘後,一隊人揚著馬鞭又匆匆回來了,老遠就大喊。
“快,快傳太醫。”
營地的人都是一陣的緊張,這是有人受傷了?
很快就有護衛抬著簡易的擔架快速的往營地這邊跑,眾人再往後一瞧,龍陵帝在一眾禦林軍的護衛下匆匆而來。
這受傷的不是龍陵帝,那擔架上抬著的是誰?
葉媚心怦怦狂跳,有些不好的預感,她跑近了一些看,還是在圍著的一眾人中看到了一片黑色的衣角。
那是蘇宴慣常會穿的顏色。
知道受傷的可能是蘇宴,葉媚整個人都不好了,心揪著有些難受,她忙朝著抬著擔架的人群衝了過去,可禦林軍抬著擔架就往營帳內跑,不多時營帳就被人攔了起來,閒雜人等不得進入。
葉媚圍在營帳外,急的團團轉,可偏生又不能硬闖,隻能向守在營帳外的護衛打聽。
“方便問一下,受傷的是誰嗎?”
那護衛瞧了她一眼,顯然是認出了這位新封的榮安郡主,於是恭敬的回道:“受傷的是蘇將軍。”
他話一出,葉媚手就微微抖了抖,鼻子一酸,險些哭了出來,人不自覺的退後了兩步,那護衛見她這樣又不敢去扶她。
好在趕過來的蘇霜及時扶住她,蘇霜顯然也聽到了那護衛的話,當即眼圈就有些紅。
“表姐。”
葉媚深吸了口氣,安慰蘇霜道:“沒事的,表哥會沒事的,不用擔心。”
催駙馬跟了過來,看到葉媚擔憂的眼神,忙道:“媚兒不用擔心,禦醫已經進去了,我進去看一下蘇宴,你在這裡等等。”
葉媚這次也沒拒接,點頭答應。
隨行的人除了皇帝與皇後,太子與一眾皇子皇女,長公主和崔駙馬的地位很是微妙,他要進去,護衛也是不敢攔的。
崔駙馬進去後,問了隨行的人緣由,又站在那看了會兒,確定蘇宴無事,這才出了營帳。
葉媚隻感覺每一秒都是那麼難捱,她時不時的踮起腳往營帳裡麵看,等見到崔駙馬終於是出來了,立刻詢問道:“怎麼樣了?”
“無礙,林中出現刺客,蘇將軍為了救聖駕胸口以上被刺了一劍,禦醫已經清理了傷口,多養養就沒事的。”
葉媚這才放心下來:“那我們現在能進去看他嗎?”
崔駙馬回頭看了一眼:“還是等皇上和禦醫走了再說吧。”
葉媚隻好按捺住衝動,和蘇霜乖乖的等在營帳外,又等了片刻,龍陵帝終於是帶著一乾人等出來了。
葉媚和蘇霜才趕緊撩開營帳的簾子進去了,進去的時候就看到蘇宴仰麵躺在塌上,上衣被剪去了一大半,胸前被包了厚厚一層紗布,紗布上沁出了鮮紅的血跡。
此刻他正睜著眼看向她們二人。
“表哥,你還好吧。”
葉媚小心翼翼的坐到床邊,看著紗布上沁出的血跡有些心疼。
蘇宴的臉有些蒼白,往日紅潤的唇色都透出一點淺白,他輕笑,柔柔的道:“無事,不用擔心。”
這一劍本就在蘇宴的計劃之內,隻是不知道師傅怎麼樣了,那袁烙雖然難纏,以師傅的本事避開他應該問題不大。
“大哥,你傷口還疼不疼。”蘇霜抿著唇,看著她大哥。
葉媚本以為蘇宴會說不疼,可他卻道:“疼,當然疼,所以要好好養養,養好了就不疼了。”
他剛說完這句話,營帳的門簾突然被撩開了,一個護衛匆匆進來,對著蘇宴行了一禮,緊張的說道:“蘇將軍,賢親王殿下不見了。”
蘇宴猛地撐起身子:“什麼?”
可他才剛動,就扯到了傷口,情不自禁的嘶了一聲,葉媚忙一把將他按了下去:“躺著,彆亂動。”
蘇宴人雖然躺了下來,卻急切的問那護衛:“怎麼會不見了,怎麼回事?”
那護衛道:“方才遇到了刺客,所有的人都回來了,可唯獨賢親王不見了,去尋的禦林軍發現了殿下的馬匹,現下皇上已經命人再去尋了。”
蘇宴心道,怎麼回事,他不可能會有事的,難道還有他不知道的人馬也在行動。
“不行,我還是要去找一下他。”蘇宴掙紮著要起來,又被葉媚一把給摁下去了:“好好躺著,殿下他會沒事的。”
葉媚抬起頭看了一圈,卻突然發現剛剛還站在她身後的蘇霜不見了。
蘇霜坐在賢親王殿下的馬上,任由著馬在林子裡轉悠,她到現在都有點懵,當時怎麼就腦子一抽,偷了賢親王殿下的馬跑了出來呢,這皇家獵場雖是沒有太過危險的動物,可一個人走在這密林裡還是好害怕。
“賢親王殿下,殿下,您聽到了嗎?聽到了就應一聲。”
然而空蕩蕩的林子裡隻聽得到她自己的聲音,間或幾聲鳥叫。
馬在林子裡走走停停,不多時就碰到一隊同樣在搜尋賢親王下落的禦林軍侍衛。
那些人看到騎在大馬上的蘇霜愣了一下,隨即上前查看,見蘇霜穿著婢女的衣裳,喝問道:“姑娘是哪位主子身邊伺候的?賢親王殿下的馬怎麼被你騎著。”
蘇霜目光閃爍,有些著急,她是哪邊的好像都沒什麼理由一個人出現在這密林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