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才剛過,謝忻舟匆匆趕往賢親王府,管家帶著他一路找到褚翊。
“賢親王,先帝身邊的大太監盛和出現了,現下二皇子的人正在追捕他。”
“盛和?”褚翊驚得直接站起來,這盛和不是宮變時就失蹤了嗎,怎麼此刻出現,二皇子在追捕他,莫非他身上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是。”
“我去找阿宴一趟。”這事情他不適合出手,隻能找蘇宴去辦。
褚翊趕往永寧侯府找蘇宴,卻被告知不在府中,他心下著急,直接找到了刑部,好在終於在刑部找到了人。
蘇宴見他麵色焦急心知有什麼大事,揮手讓底下的人退下去,褚翊附耳過去。
“阿宴,快帶上人馬去堵順天府的人,我得到確切的消息,先皇身邊的大太監盛和出現在城南,昆信侯正帶著人在追捕,他手裡肯定有先王遺詔。”
這事賢親王是不太適合出麵的,隻能讓蘇宴這個刑部尚書借著搜捕罪犯的名義搶人了。
“你且回府等消息。”
蘇宴立刻帶著刑部的人朝城南而去,大白天的上京城的百姓紛紛退開避讓。
年關將近,葉媚一大早就坐著馬車出門置辦過年用的物件,下人提著一堆的東西跟在她後頭。
“姑娘,東西已經夠多了,我們回去吧。”阿夏提溜著自己手上的東西。
“閃開,閃開。”街道上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已經呼喝之聲。
葉媚退後了兩步,抬眼瞧去,昆信侯正帶著順天府的人腳步匆匆的往這邊來,自覺的讓眾人退後。
等人走了過去,她才掀開轎簾準備進去,轎簾才掀開一角,她就頓住了。
她的馬車內縮著一個人,一個麵色發白,衣裳破舊的老者,他將手豎在唇邊做噓聲,祈求葉媚不要說話。
瞧著麵相倒不像什麼壞人。
“姑娘,怎麼了?”阿夏看著葉媚沒有上馬車,奇怪的問了句。
葉媚頓了頓:“無事。”她直接上了馬車。
那人感激的朝她雙手合十,馬車才剛剛動了,就被人攔了下來。
“馬車裡麵的人出來,我們在搜捕逃犯,例行檢查。”
馬車裡的人焦急的四下看了一眼,恨不能直接變沒了,葉媚思索著要不要將人交出去,那人估計覺察到了葉媚的想法,立馬輕聲道:“我想找賢親王殿下。”
找褚翊?這人是褚翊認識的人,或者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褚翊?她鎮定下來,掀開馬車的簾子朝外看去,果然見到昆信侯。
“昆信侯沒見到這是永寧侯府的馬車,我的馬車能有什麼逃犯?”
冬日裡葉媚就像是一道最豔麗的驕陽,含著微怒看著攔在前麵的一眾人。
昆信侯見到是葉媚氣勢倒是收斂了一些,笑道:“原來是葉姑娘,本侯在追捕逃犯,葉姑娘還是配合一些,讓本侯瞧瞧馬車裡有沒有人。”
“昆信侯說瞧就瞧,若是沒人當要如何?”
“本侯是追逃犯,沒有就沒有還要如何啊!”
“那我不讓呢!”
昆信侯挑眉:“這哪裡是你說讓不讓的,來人,給我搜!”順天府手下的衙差應了一聲,就要一擁而上。
葉媚直接出了馬車,解下腰間的鞭子朝著圍過來的官差就打,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葉姑娘是想造反嗎?隨意阻攔官府捉人。”
葉媚冷笑:“張口就是造反,這罪名本姑娘可不當,我手中的鞭子可是皇上所賜,你們對我不敬,我自然打得。”
昆信侯自然認得她手上的鞭子,確實是皇帝所賜,若是往常他定不會正麵衝撞她,可今日他非得拿到那盛和不可。
“那隻好得罪了,通通給我上。”他就不信了,力氣再打能將這麼多人全擱到。
洽在此時,蘇宴帶著人趕了過來。
“昆信侯,你攔著我永寧侯府的馬車是想乾嘛?”刑部的官差呼啦啦的全圍了過來,攔在葉媚馬車前。
葉媚原本還緊張,見蘇宴來了,瞬間有了底氣,衝著蘇宴道:“表哥,這昆信侯無緣無故應是要搜我的馬車,你要替我做主啊!”
昆信侯見到蘇宴,眼眸瞬間笑彎了,湊過來道:“蘇尚書,這逃犯是二皇子要的人,你應當不會阻攔吧?”
蘇宴麵色沉靜:“不管是誰要的人,你們儘管去追,在這裡攔著蘇某的未婚妻做什麼?若是今日讓你們搜了,我永寧侯府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本侯就遠遠瞧一眼,蘇尚書何必為難,沒有自然馬上走。”
“難道不是昆信侯在為難我們,如是昆信侯執意要看,今後蘇某見到二皇子隻能繞道。”
這話就說得相當明確了,今日你們若是看了,我蘇宴同二皇子就兩不相乾,之前說的合作自然也就作廢。
昆信侯眼珠微轉,鼻翼聳動,與蘇宴對峙片刻。
“侯爺,人在那。”一個衙差指著不遠處說道。
眾人一看,果然見到一個人迅速的往街道的拐角處跑了。
“追。”昆信侯沒有理會蘇宴,帶著人迅速追了過去,這人很重要,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絕對不能讓人跑了。
葉媚一愣,轉頭鑽進馬車,往馬車裡看了一眼,果然沒看到人,這人什麼時候跑出去了。
“表妹,你先回府。”蘇宴交代了一聲,帶著人也趕緊追了過去。
馬車裡的葉媚卻被一個長條行的布袋吸引,她將東西拾起來,打開紮緊的布袋口,將裡麵的東西掏了出來。
眼眸微微睜了睜,裡麵是一卷明黃的卷軸,據她所知,隻有皇帝的聖旨才長這樣。
“立刻去賢親王府。”那人說是找賢親王,不會是想將這個東西交個褚翊吧。
“表姑娘,怎麼突然要去賢親王府?”
永寧侯府與賢親王府本就順路,馬車一路先到了永寧侯府,葉媚讓阿夏先回府報信,再讓車夫趕著馬車直接去了賢親王府。
去的時候蘇霜正在院中,聽管家說葉媚來了,忙迎了上去,葉媚拿著東西直接道:“殿下呢?”
蘇霜看著她一些急,帶著她就往書房去了:“在書房呢,今早殿下才去了侯府,怎麼表姐這回兒就來了?”
葉媚邊走邊道:“路上遇到點事,有東西要交給殿下。”
等到了書房,褚翊見到她似乎有些詫異:“阿宴呢?”
蘇霜命人上了茶,就在一旁候著,葉媚道:“方才在城南昆信侯在追人,表哥跟著去了,但那人走時在我馬車內留下了這個,殿下看看。”
她將手上的東西遞了過去,外頭的布袋被褚翊褪下後,見到裡頭明黃的卷軸神情也有些激動起來。
這是聖旨,他將聖旨展開細細看了起來,原本淡然的神色頓時有些激動起來。
手都有些微的顫,激動的道:“這是父皇的遺旨。”
葉媚好奇:“裡麵寫了什麼?”
“傳位給川仁太子。”
“可川仁太子不是已經.....”那這聖旨還有什麼意義?
褚翊將手上的聖旨卷起來放好,問葉媚道:“藏在你馬車裡的那個人呢?”
“他自己跑了,這東西也不知道是不小心拉下的,還是故意放在我馬車裡的。”
葉媚又將今日遇到的情況細細說給褚翊聽,說完後才歇了口氣,蘇宴就急匆匆的走來了。
他臉色有些沉,褚翊眼眸微閃,問道:“人被二皇子的人帶走了?”
蘇宴搖頭:“人被皇帝的人帶走了。”
“什麼?皇帝的人怎麼趕到了?”
“不清楚,估計是二皇子動靜太大了吧。”
褚翊將手上的聖旨遞給蘇宴看:“這是葉丫頭方才給我的,說是盛和掉在她馬車裡的。”
蘇宴伸手去接,本想從布袋中拿出聖旨,晃了兩下,裡麵掉出了一張發黃的紙,褚翊一愣,方才他怎麼沒看到。
“那是什麼?”
蘇宴將那張發黃的紙撿起來,掃了一眼:“應當是先皇親筆所書。”
紙上隻有幾個鮮紅的大字,看樣子是用血寫上去的。
‘褚幀弑父殺凶’”
紙條遞到褚翊麵前,雖然已經知道當今皇上的所作所為,可褚翊看到先皇血書時,眼眶頭一次紅了。
“皇帝隻怕也知道有這東西存在,隻要他一天沒找到這東西,盛和就死不了。”
葉媚問道:“那我們要去救人嗎?”
蘇宴搖頭:“不必了,今日二皇子沒抓到人,恐怕很快就會進一步行動。”
蘇宴猜的確實沒錯,二皇子一黨知道盛和帶著遺詔出現時,本就想將人抓住,以防計劃的事情有變,手上有一份皇帝把柄。
昆信侯到了二皇子府後將事情說給二皇子聽了,二皇子麵色雖然鎮定,可抓著椅子的手卻格外的用力。
“父皇那邊應該是有所察覺,可他怎麼隻讓人帶走盛和就沒有彆的動作?”
昆信侯也很困惑,但心裡總有些不安,他試探的問對麵的人:“要不咱們還是再熬熬吧,反正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繼承皇位。”
二皇子霍然站起來:“不行,本王感覺很準,父皇一定是準備動手了,我們要先下手為強才行。”
“其餘的你也不用想了,你是本王的舅舅,若是本王有事,父皇不會放過李家的。”
大太監盛和被直接帶到了勤政殿,左右倆人將他按伏在地,他掙紮著昂起頭看向朝著他走來的龍陵帝,明黃的綢緞鞋麵在他跟前停下。
“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