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高興地隻知道重複這兩句話,這般失控,可見他到底有多歡喜。能讓家人為他高興、自豪,張昌宗也挺開心的,他如今還隻是個小屁孩兒,能為家人做的不多,如果好好學習能讓家人高興,那他也挺開心的。
一家子人喜氣洋洋,後麵張昌期、張同休陸續回來,知曉這件事後,也不禁滿心歡喜。張氏非世家大族,從叔張梁客雖然任職吏部郎中,身處實權部門,但在官員的任免上,其實並沒有什麼話語權。加之張氏子弟並無什麼傑出的才學之士,蔭封自然也輪不到什麼好職位。
長兄張昌期道:“如今天下承平日久,在朝中,靠蔭封出仕者,升遷越來越難,朝廷首重者還是進士出身的老爺們,六郎好好讀書,希望我們家將來也能出一位進士老爺!”
韋氏一聽這話,笑得臉上皺紋都出來了,神色都似乎鮮亮了幾分。張昌宗看看張易之和傻乎乎跟著笑的文陽、文英、文貞,看得張易之臉上一緊,忙不迭的搖頭,又是拱手又是作揖。
張昌宗不為所動,隻說道:“大哥放心,小弟定然用心向學,定不叫大哥失望就是。不過,若隻有我一人,豈不是人單力薄,我們家這麼多兄弟,如此多兒郎,若能多有幾人豈不是更好?”
這話一出,不止張昌期,就連張昌儀,大嫂、二嫂皆關切的看著張昌宗,唯有張易之小肩膀一跨,悄悄說了一句:“完了!”
張昌期連忙問道:“六郎此話怎講?”
張昌宗道:“大哥,李先生今日對我說,讀書做學問一途,天資雖重要,但不及勤奮,若無有勤奮刻苦之心,天資再好,隻怕也是不成的。那時我便在想,我們家這麼多小郎,雖然並非人人都是天資卓絕之人,但是,勤奮刻苦我們卻可以一起做到!天資不足,我們可靠勤奮來補,就不信培養不出兒郎來!”
張氏兄弟麵上露出沉思之色,韋氏、大嫂、二嫂並未插言,她們畢竟不識字,見識有限,但也知道張昌宗的提議關係著張氏兒郎們的未來。
張昌期、張昌儀兩人對望一眼,張昌儀問:“六郎有何辦法?”
張昌宗道:“每日早晨,讀書、背書一百二十遍!”
“六郎,我可是你五哥,親的,文陽他們也是你親侄子,不是撿來的,一百二十遍……你也忍心坑我們!”
張昌期、張昌儀還沒說什麼呢,張易之就跳了起來,抖著手指,指著張昌宗,義憤填膺。張昌宗對他做個鬼臉,連話都不用說,就看著韋氏一巴掌落在他頭上:“胡說!六郎也是為了你等的前程,為你們著想,怎麼能說是坑你們呢?不識好歹,該打!”
張易之捂著頭,滿臉的抗議:“阿娘,兒莫不是撿來的?”
韋氏哈哈大笑:“對,撿來的,你們幾兄弟皆是阿娘去外麵野地裡撿來的,不過,老娘管你吃,管你穿,難道還不能打你?彆作妖,聽你兄長他們的!”
說著,又拍了張易之脊背一巴掌,拍得張易之什麼抗議都沒了,隻能默默衝對著他做鬼臉的張昌宗堅決地伸出中指——
不用懷疑,這也是張昌宗教的!
張昌期看母親不負眾望的鎮壓了作亂的五郎,轉首問張昌宗:“如何讀?如何背?六郎且細細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