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身份是張昌宗,有母親,有兄弟,不是孤身一人。做事不能憑著一時頭腦發熱,他不是頂好的人,但也不是混蛋自私到毫不顧忌親人性命的人。不論他芯子裡是誰,在世人眼裡,他就是張昌宗,張希臧與韋氏的幼子,張昌期、張昌儀、張同休、張易之的兄弟,一族的直係親屬,甭管什麼罪都會被牽連的範圍之內。
張昌宗不得不慎重!
薛崇秀不說話,胖嘟嘟的嬰兒肥臉上神情莫測,看著張昌宗的眼神也很奇怪,似乎在尋找什麼,又似乎隻是平淡的望著他,資深光棍and比小白楊還直溜兒的直男張昌宗同學是一點兒都摸不著她的想法和心思……他要是能猜到女孩子的心思,也不用打兩輩子光棍了,早特麼脫單了!
薛崇秀居然嫣然一笑,問道:“你看我像做什麼的?”
張昌宗不樂意了:“妹妹,你這就沒誠意了,哥哥我在你麵前就跟果奔一樣,裡裡外外都被你看透了,而你呢?還裹得嚴嚴實實的不說,連絲胳膊兒肘都不露,這麼自絕於人民,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做人要和光同塵,與民同樂,懂嗎?”
張昌宗越說,薛崇秀臉上的笑意便越濃,笑容也愈發的燦爛。張昌宗蹲著,她站著,到後來,乾脆她也蹲下來,兩隻小手拄著下巴,笑眯眯地望著張昌宗:“第一次知道和光同塵、與民同樂還能這麼用!不過,小張同學,你果奔,我裹得嚴實,不自在的不應該是你嗎?我遵紀守法,你有礙風化,你說,我二人誰無恥?”
臥槽!說出這種話,居然還能笑得一臉的女神樣兒,張昌宗確定了一點,這丫穿越之前肯定是個成熟的女性,一般小姑娘可沒這麼厚的臉皮!
薛崇秀秀眉微微一挑,果斷道:“不許腹誹我!”
張昌宗訝然:“你怎麼知道的?明明我臉上還在笑啊,難道是帥哥臉失效了?”
薛崇秀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那一眼,似乎包含了千言萬語,又似乎有些悠遠,還似乎藏著幽怨,似乎在埋怨,又似乎在歡喜——
張昌宗自己都快被繞暈了!從來不知道一個眼神還能包含這麼多東西,這麼多情緒,看得他想繼續套話都有點兒開不了口,忍了忍,最後隻脫口而出一句:“你……是不是認識我?”
薛崇秀笑了,眼睛裡隱隱帶著濕意,隻是看著他,並不說話。看得張昌宗都要暴躁了:“臥槽!到底什麼意思啊?最煩裝神秘了,有什麼話能不能直說啊!”
“你猜!”
竟然隻有短短兩個字,還是比較喪病的兩個字!張昌宗直接跳了起來:“你故意的!你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臥槽,這是在逼我打人啊!你彆以為我不敢打你!”
薛崇秀又笑:“你打了試試!”
張昌宗看看手掌,看看周圍,瞬間泄氣,確實不敢打,也下不去手打!不禁滿腹的憋屈:“太欺負人了!”
薛崇秀隻是笑笑,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他,似乎不想放過他一絲神色變化,靜靜地看了他片刻,突兀的開口:“小張,你喜歡寫詩嗎?”
張昌宗瞬間老臉通紅,這是在笑話他抄詩嗎?
不自在的咳嗽一聲,哼哧哼哧的解釋道:“那什麼,你知道的,我是張昌宗,將來會比較好看,你外婆還有你娘……咳咳……有人來了!”
張昌宗稍稍退後了些,與薛崇秀分開點兒距離,薛崇秀沒動,眼神定定地望著他,隱隱地,似乎有些期盼,又似乎有些失望,低聲繼續用普通話道:“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或許就知道我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