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受教。”
張昌宗點點頭,這個問題其實是婉兒師父拜師之初用來引導他的,這些年,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有機會也想聽聽彆人的說法。
看,人與人之間就是這麼有趣。婉兒師父與未來的女皇陛下,同樣的問題,看待的角度就不同。婉兒師父的答案更偏向於學者型,帶著探索的意味;而女皇陛下的說法則更偏向於上位者視角。
從這個問題女皇陛下看到的是人才難得,為上者當珍惜人才。與上官婉兒截然不同的角度和答案……作為受教者,張昌宗真的覺得這種差異非常有意思。
太平公主看探討已然告一段落,抬手拍拍張昌宗的腦袋,道:“今日乃是節日,母親素日忙碌,難得清閒,六郎莫要纏著母親說這些,擾了母親興致不說,還累她勞神,今日且讓母親鬆快些。”
“殿下說的是,是小子不懂事。太後,太後,秀兒妹妹的箏彈得可好了,莫若讓秀兒妹妹彈箏聽可好?”
張昌宗從善如流,投桃報李,太平公主讚許的看他一眼,然後便期盼的看著母親。武氏看在她麵前一直十分安靜的薛崇秀一眼,頗感意外:“秀兒這麼小便會彈箏了?”
太平公主道:“回母親,這孩子於音律一道頗有幾分天份,性情好靜,小小年紀竟也學的不錯。”
武氏打量薛崇秀兩眼,在她印象裡,這個孩子打話禮儀方麵被教的好,若問到她到能落落大方的回答,若問不到她也能安靜自處,一直不活潑,偏文靜。這樣的性情,穩則穩矣,但卻不夠出挑,在她眼裡,對她的印象還不如六郎來得深刻……偏偏這樣的孩子,居然能與活潑頑皮的六郎處的那般好,倒也是奇事。
武氏打量的目光帶著審視的意味,頷首道:“如此也好,今日大家齊聚曲江池,倒也難得,聽一聽秀兒的箏也好,本宮也當效仿前人,享一享天倫之樂才好。”
太平公主連忙道:“母親既然有興致,那便是秀兒的福分,隻是,她還小,宮裡的箏都大,她彈不了,母親既然想聽,女兒這遍使人回府取秀兒的小箏來。”
“小箏?”
“正是。紹郎寵孩子,見秀兒喜好音律,便遣匠人看她手型做了大小適合之箏,讓母親見笑了。”
武氏微笑著點點頭,沒說什麼,隻是讓太平公主速速派人回去取薛崇秀的箏來。
說到駙馬薛紹的時候,張昌宗特意留意武氏的神色,然而,她老人家不愧是大風大浪走過來的人,張昌宗這隻小菜鳥即便是兩世為人也完全看不出她的想法來,心裡不禁有些挫敗——
果然每個女人都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