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掃他一眼,繼續丟出一句:“不原諒!”
“唉?!”
張昌宗虎軀巨震,還沒震完呢,被鄭氏瞟一眼,瞬間慫了,想也不想的一個虎撲撲過去,抱著鄭氏的大腿,哭嚎:“好太太,不看僧麵看佛麵,不看小子這張好看的臉,您也要看看我師父的臉啊!你想啊,我師父在宮裡多不容易啊,她念著您老人家出身滎陽鄭,一心想讓您過好日子。可是,我家這麼窮,連累您跟著吃苦,現在,美好生活就在眼前,您忍心不管不顧嗎?”
鄭氏被他抱住,先是一僵,旋即伸手推他額頭:“放手!”
“不放!”
“耍賴你也好意思?”
“太太是我奶奶輩兒的人了,對您耍賴弟子我沒有半分心理負擔。”
居然說得理直氣壯。
鄭氏不禁十分頭疼!以前隻聽婉兒說過這小子如何如何的煩人,如何如何的刁鑽聰明,她出宮時便想著要鎮住他,待他一直淡淡地,想說掰一掰他的性子,結果,今日也不知哪裡露了破綻,居然被這小子纏上了!
鄭氏一邊頭疼,一邊嗬斥:“到底放不放?”
張昌宗:“男子漢大丈夫,說不放就不放!”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如此纏我的?”
“自然是太太給的膽子!太太不是迂腐不化之輩,心裡又疼我,這等心意自然不能浪費了!”
“不浪費我的心意便是逼我給你注釋文章嗎?”
鄭氏還在拿話逼他。張昌宗不為所動,機靈的搬出上官婉兒:“我師父說了,雖說凡事當向直中求,但有時也不妨曲中取,為人手段當靈活些。太太,”
婉兒教的好徒弟!
鄭氏沒好氣的瞥他一眼,道:“鬆手,這般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張昌宗笑嘻嘻地道:“怕什麼!就是旁人看到了,也隻會說好個祖孫情深的景象,想來當時子孫和睦孝順的緣故。”
這般厚顏無恥,自賣自誇,鄭氏直接氣樂了,再顧不得保持涵養,直接伸手捏住他耳朵:“放不放?”
“哎喲!輕些,太太,我師父可隻有我一個徒弟,您要是捏壞了可就沒了!”
張昌宗趕緊求饒,雙手果斷放開鄭氏,先把耳朵解救出來再說——
感覺鄭氏似乎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張昌宗狐疑的打量鄭氏兩眼。鄭氏不動聲色的看他一眼,默默調整呼吸,道:“你且先說,怎地今日便敢如此對我了?”
張昌宗摸摸頭,靦腆的笑道:“這不是好奇嗎!太太明明是世家出身,聽到弟子開書坊也不曾質疑,顯然您並非迂腐之人。隻要不迂腐,事情便好談了!”
“隻此一點?”
鄭氏審視的看著他。張昌宗笑道:“當然不止這一點!最根本,也最重要的是,太太心裡待弟子比待你侄兒鄭屹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