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說的平靜,但張昌宗卻聽得熱淚盈眶,不敢哭,也不好意思哭,隻站起身,鄭重一禮:“喏!太太教誨,弟子謹記於心,永誌不忘。”
鄭氏笑了笑,於此不置可否,隻是把他拉了坐下,道:“若要學政道,可多問問你師父,你師父常在中樞,向她學便好,若有機會,也可向太後請教,旁地不提,於政道上,太後並非庸人。”
最後還是指點了他。張昌宗哪裡有不答應的,自然是答喏。鄭氏微微一笑,從鍋裡盛了一碗茶湯,暖聲道:“溫度正適宜,喝了這一碗便去練字吧。”
“嗯!”
張昌宗端起茶碗,幾口喝乾,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活動一下手腕,開始練字。隻是,方才被鄭氏那麼說了一陣,心潮不禁有些起伏,一時間竟無法靜心,寫了半張紙才把心靜下來,認真練字。
在一旁品茗看書的鄭氏不著痕跡的看他一眼,唇角微勾,沒多說什麼。入靜是一樁極需要打磨的功夫,六郎曆來活潑,更需要打磨。
張昌宗耐著性子寫完今天的份量,鄭氏叫他起來去院子裡走走,活動一下因為長時間練字而有些僵硬的身子。張昌宗直接把老太太也拉上,兩人一起散步——
二叔的這座小院子,花壇上的花在搬進來之前,張昌宗就讓人鏟了,但院子裡有兩顆老銀杏樹,也不知是張家哪一代種下的。炎炎夏日,老少二人便圍著這兩棵樹走,樹蔭之下,自然是比烈日下好些。
張昌宗賊眼看看四周,阿靜在廊簷下,阿慶去廚房了,阿喜在屋裡收拾。張昌宗想起明天想做的事情,想了想,還是決定找鄭氏討教一下,低聲道:“太太,弟子想請太後幫我題寫季刊的刊頭,您看……是否合適?”
鄭氏腳步略頓了頓,麵上看不出什麼,頓了一下又繼續走,一邊走一邊道:“換一個!”
“為何?弟子想說若是有太後題字,那豈不是金字招牌?不說鬼神辟易,行事也當方便些。”
張昌宗把自己的打算略說了說。鄭氏瞥他一眼,隻簡單問了一句:“你的季刊要賣與何人?”
張昌宗想也不想的道:“自然是要賣與懂得欣賞的讀書人……”
話還沒完說呢,突然反應過來,話語便頓住。鄭氏看他像是明白了,便坦然道:“士林之內,太後的敵人隻會比朝中多。你若要賣與讀書人,還是簡單些為好。”
張昌宗瞬間如醍醐灌頂,懂了,感激的朝鄭氏笑笑:“多謝太太指點,若沒有太太提醒,隻怕我就要犯錯了!弟子明日便去拜訪義母,請義母幫我找個字寫得好的大家,爭取把門麵功夫做好些,便是將來因為刊頭的字寫得太好而引來人購買,也是好的。”
鄭氏不禁莞爾,瞥他一眼:“頑皮!”
老太太就是老太太,若是旁地人,不論是太平公主還是婉兒師父,都會大笑一下的,唯有老太太,一直這麼清淡。
你太太永遠是你太太.jpg
--------------------
昨天寫著寫著睡著了,如果不是我兒子起夜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