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宗點點頭,一碗一碗的端起來聞了聞,道:“兩碗餿的,兩碗不餿。”
薛崇秀道:“大哥和二郎吃不餿的,我與六郎吃餿的。”
“不行!”
張昌宗與薛崇胤一起反對,薛崇胤道:“我吃餿的,阿妹與弟弟吃不餿的,我是長兄,當愛護弟妹,阿妹當聽我的。”
張昌宗欣慰的看他一眼,道:“餿的誰都不能吃!剛剛立秋天氣還熱,這些餿的粥吃了是會生病的,這大牢裡可沒人給我們找醫生!不知道義母要用幾天才能救我們出去,能不生病就不生病,餿的就彆要了!”
薛崇秀冷靜地道:“隻要母親在,斷他周興也不敢真餓死我們!六郎先前為了維護我們得罪了周興,他不敢餓死我們,可餓死你卻不見得不敢。這粥我們一起喝,不過,喝之前,先把二郎喂飽,剩下的我們三人分著喝!”
“嗯!”
薛崇胤立即答應,張昌宗隻是笑笑,沒說什麼,看薛崇秀先把薛崇簡喂飽,兩碗粥,隻剩下一碗,三人一人喝一口,張昌宗隻是微微沾了沾嘴唇,做出喝的樣子,其實一口沒下肚。看薛崇秀也喝得克製,三口裡最多喝一口,其餘兩口也一樣隻是沾沾嘴唇便遞給薛崇胤。唯有薛崇胤是真.小孩兒,人又實誠,真的一口一口喝下去,不過,每一口都喝得很克製,小口小口的,完了催促張昌宗和薛崇秀:“六郎,秀兒,你們多喝點,喝大口些,我已經飽了!”
這傻孩子!
張昌宗沒多說,隻在心裡默念著,希望太平公主和婉兒師父早日收到他們被抓的消息,早點兒來搭救。不然,第一日還能應付,若多來幾日,周興也不需要耍什麼花樣、手段,甚至不需要斷食,隻要每頓給兩碗這樣的清粥,熬不到兩日就能為所欲為了。
監牢裡,四個小孩子相助相扶,同手共度。監牢外,太平公主府,一個年約四旬左右的婦人跌跌撞撞的去敲大門,門房來應門:“這不是王嬤嬤嗎?怎地如此驚惶?”
王嬤嬤滿臉悲切之色,不待門房多問,一邊往裡闖一邊哭道:“出事了!出大事了!長史呢?老奴要見長史!”
不一會兒後,太平公主府立即有數騎飛奔而出,其中一騎奔向宮中,剛到宮門口,就被侍衛攔住:“大膽,何人敢在宮門口奔馬?還不速速下馬!”
馬上騎士正是陳象,從懷裡掏出長史給的手令,道:“某乃太平公主府侍衛,奉長史之令,有急報稟報我家公主,煩請通報一聲。”
那侍衛抬眼看看陳象,接過手令,道:“宮禁重地,豈可亂闖!你且等著,我使人替你去通報。”
然後,拿了手令,閃身進了宮門,把手令往懷裡一揣,朝裡麵的同伴使了個眼色,同伴點點頭,侍衛則轉身向另外一道宮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