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微微一笑:“我與陸將軍不同,自然來的時辰也不同。陸將軍請稍待,我先進去了。”
說完,微微一禮,轉身進大寶殿去,即便進去了,還能感覺兩道鋒銳的視線跟隨在身後,心中微微一曬,不以為意。若一個陸禹臣便能令她驚惶,豈不是對不起蠢徒弟的用心!
上官婉兒笑笑,默默與莫成安見了禮,悄無聲息而又慢條斯理的開始整理女帝陛下的禦案,開始她每日必做的事務,等候著女帝陛下起榻。
女帝陛下也就比往日晚了一個時辰,被上官婉兒服侍著梳洗上妝,無意間看到案頭開的正盛的牡丹,不禁問了一句:“六郎可起了?”
上官婉兒道:“回陛下,奴過來時,特意讓人過去看過,說是早晨並未貪睡,按照往常的時辰起的,起來後打拳射箭,騎馬背書,此時想必正在練字。若陛下不召見他,稍後吃了朝食,必是要過去公主府上習練器樂。”
“太平府上?向秀兒學?”
女帝陛下又問了一句。上官婉兒答道:“回陛下,便是公主府上的大娘子。”
女帝頷首:“若是秀兒教他,倒不禁讓人期待起來。莫成安,傳膳,讓六郎也過來,與朕一起用朝食。”
“喏。”
莫成安去傳膳,提也沒提跪在外麵的陸禹臣。上官婉兒略一沉吟,道:“陛下傳膳讓六郎過來是陛下的恩典,隻是,奴過來時,陸將軍已在外跪著求見陛下。六郎昨晚才下了陸將軍的臉麵,若是兩人貿然相見,隻怕……”
女帝陛下連眉毛都沒動一下,淡然道:“兩人終有一見之時,避又能避到哪裡去!六郎是朕召來的,又何須避誰?你呀,年紀越長,膽子越小,儘管去傳六郎來便是。”
“六郎小小年紀便受陛下這般恩典,身為師父,終不能學他少年意氣,奴豈不是要替他更多加些謹慎與小心?”
上官婉兒恭敬的解釋了一句,心裡卻覺得額頭的梅花又開始痛了,它的存在,便是告誡。
女帝一笑:“你呀!”
上官婉兒淺淺一笑,略顯躊躇:“陛下,陸將軍還在外麵等著呢。”
女帝從容不迫的道:“讓他跪著便是,朕已然提前告知他,讓他加緊防備。結果今晨朕派去的人去查問時,他倒是熬了一宿沒睡,結果連六郎是何時進來的都不知……跪也是應該。”
上官婉兒溫婉一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