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宗簡直不敢相信了:“不是,義母,我才十五歲吧,十六才成年呢,不用這麼早吧?”
太平公主笑著白他一眼:“不早了,提前相看好,走走禮,待你滿了十六正好成親。我的大郎十四的時候我就在為他相看,到十五定下人選,十六成親。你自也該如此。”
張昌宗:“……”
講真,或許是做偽小孩兒習慣了,也或許是單身久了成自然了,他壓根就沒想過成親娶媳婦兒這件事情!
“莫不是高興傻了?”
“不是,是嚇傻了!
“哈哈哈哈!”
張昌宗實在被太平公主的調笑弄得渾身不自在,趕緊以要找秀兒妹妹議事的理由走人,假裝沒聽見太平公主的大笑。
一出來張昌宗瞬間就苦了臉。時下的習俗,女子十二三歲便為人婦的很多,有些人家也會多留兩年,但絕對不超過十六歲。
想到自己可能要娶一個可能前後一樣平的小蘿莉……張昌宗心頭情不自禁的就浮起一句話——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好蛋疼!他又不是那種想著血賺不虧的變態,在他看來,這四個字,透著的都是滿滿的惡意,連用作玩笑用語都不行。
張昌宗搖搖頭,有些發愁,現在是他娘還沒跟他說,若是說了,真不知道要怎麼改變韋氏的想法。三觀不合真的是一件挺頭疼的事情,這個世界,估計也就隻有秀兒妹妹能理解他了!
想到薛崇秀,張昌宗的腳步不禁輕快了幾分,先不急,等著問問秀兒妹妹好了,她那麼溫柔的一個人,肯定不會坐視戰友坐蠟。這麼一想,張昌宗又高興了,開開心心地去見薛崇秀。
“秀兒!”
薛崇秀沒在繡樓上,而是在樓下小花園的涼亭裡,麵前擺了一張琴,燃著香,靜靜地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見他來了,臉上現出個笑容來,一雙眼帶著溫柔的笑意,笑看著他。
張昌宗徑直過去,謝過阿葵搬來的胡登,坐到薛崇秀對麵:“在練琴還是在打譜?”
“沒什麼,不過是屋裡還有些熱,坐這裡涼快。你這新官上任的,怎麼得空過來了?”
“過來給義母送請柬,時間是初五,你和阿胤都要來,知道嗎?”
薛崇秀點點頭,妙目掃了他一眼,笑道:“韋伯母和鄭太太的好日子,我也不能不做表示,不如我為她們彈奏一曲如何?”
張昌宗眼睛一亮:“可以嗎?”
驚喜完了,又忍不住感歎:“那要小心隱藏消息,不然你演奏的消息傳出去,我家的圍牆怕是要不保的。”
薛崇秀如今是天下聞名的大家,十歲起便在他們的季刊上陸續發表了許多她複原的曲譜;十二歲時,又在萬壽節上以一曲《聖壽樂》得到女帝陛下的讚賞,名聲大振。如今是天下聞名的大家,在兩京的文人墨客中,聲譽卓著。
以前薛崇秀的繡樓在後院靠著院牆處,每天練琴的時候,公主府的護衛們總能抓到幾個來聽她練琴的書生,每天都有人來蹲牆角聽她彈琴,簡直是絡繹不絕,不勝其擾。
沒辦法之下,太平公主才把她的繡樓換到彆處。聽說當天搬家的時候,胡姬酒肆裡多了許多個喝醉酒的書生,都在傷心再也聽不到薛崇秀彈琴了。
這種迷弟心,張昌宗是能理解的,但是,對義母的行為,他是支持的。古人追起星的瘋狂程度一點都輸現代人,薛崇秀有次出去寺廟上香祈福,乘坐的馬車就被一群瘋狂的粉絲投擲了詩作,還有那膽大包天的,居然投木瓜和桃李——
“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的詩當誰沒讀過嗎!
媽蛋,薛崇秀才十二歲啊,那些人想乾什麼!這種行為,簡直可以稱之為x騷擾了,簡直是喪心病狂,令人發指!張昌宗理直氣壯地帶著人把投水果的人揍了一頓!
更讓張昌宗氣得肝疼的是,薛崇秀居然不生氣,還笑眯眯一副挺開心的樣子,簡直是不要太心塞!現在想起來,也還是一見不讓人愉快的事情,每次張昌宗都情不自禁地想擺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