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贈陳師(2 / 2)

閒聊了幾句,看陳伯玉表情較之剛來時和緩了許多,眉宇間那道折痕似乎都淺了幾分,張昌宗道:“今日昌宗來,是特意來向先生致謝的。若無先生指導,昌宗定然無法入主羽林衛,先生大恩,請受昌宗一拜。”

陳伯玉卻一把拉住他:“都說了我與你乃是忘年之友,怎可受你之禮?以小六郎你的天賦與才乾,便是無有我,定然也能出將入相。”

張昌宗才不管,以他的力氣,陳伯玉根本拉不住,固執的行完了禮,誠懇的道:“先生,若無先生教導,於軍伍之事,昌宗可謂一竅不通,是先生不吝指點,還找來行伍老兵指點我內中訣竅,否則,哪裡會有昌宗的今日,這一禮,先生受得,也該受!”

張昌宗是軍旅出身不假,但熱兵器跟冷兵器戰爭本質上來說都是戰爭,但細節處其實區彆很大,而這些細微的區彆,還真是沒老手教不行。

陳伯玉與喬知之是好友,喬知之死了,他的親兵多是陳伯玉收留的。喬知之是一把打仗的好手,他的親兵自然也是不俗,一夥兒老兵教出來的張昌宗,加上他先前的底子,那還用說嗎?

“你呀!”

陳伯玉歎了一聲,卻也沒再推辭,受了他一禮。張昌宗看他神色雖然和緩了幾分,但還是有些懨懨,眼珠一轉,回頭喊人:“錘子,把我帶來的好酒好菜拿來,先生,那些叔伯們呢?叫他們出來,一起喝一場啊!”

陳伯玉皺著眉頭喊小廝去喊人,完了扭頭看張昌宗,又看看一旁恭敬站著的錘子,臉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難儘,忍不住道:“好幾次我都想說你,小六郎你給仆人取什麼名字不好,非要取個錘子,你可知在川話裡,錘子是何意?”

張昌宗自然是知道的,不過,千金難買我樂意,心裡偷偷笑,麵上故作天真:“是什麼意思?先生告訴我?”

陳伯玉一頓,對著他清俊年輕的臉膛,突然就說不出來了。對著這麼一張臉講臟話,即便是陳伯玉也有些扛不住,乾脆的麵孔一板:“酒菜呢?還不快去叫人擺上,大家一醉方休。”

然後就背著手出去了。張昌宗在背後偷偷笑,跟著一起過去水榭處。不一會兒,過來十來個人,皆是三十出頭的年紀,一身行伍之氣。

張昌宗見了就笑,笑嘻嘻地迎上去,張口就開始喊人:“阿楊叔,阿胡伯,阿方叔……”

一串叔伯喊下來,一群大小男人嘻嘻哈哈的坐下,錘子跟陳伯玉的小廝們已經擺好酒菜,倒好酒,一起舉杯,張昌宗站起來,朗聲道:“今日第一杯,六郎敬各位叔伯和陳先生,若無諸位不吝教導,也無六郎今日,第一杯,六郎敬諸位!”

說著,一口喝乾,眾人皆是豪爽之人,見狀紛紛喝彩。張昌宗笑嘻嘻地朝四方拱手致謝,待喝彩聲淡了些,才又認真道:“第二杯,乃是誓酒!陳先生的誌向,六郎知之,諸位叔伯誌向,六郎也知,今日於此立誓,六郎定當繼承諸位之誌,先乾為敬!”

這話出來,一群老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說話,陳伯玉神情複雜,眼中似有淚光,定定看張昌宗半晌兒,也舉起酒杯,一口喝乾!

張昌宗也沒說話,隻讓錘子又給自己滿上,然後,端起酒杯,誠摯的望著陳伯玉,朗聲道:“第三杯,弟子不才,願以薄酒,賦詩一首,敬先生赤膽忠心!”

說完,一口喝乾酒。三杯酒下肚,白皙的臉孔泛著粉紅,張昌宗微微眯眼:“千裡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陳師,弟子張昌宗今年十五歲,剛入羽林衛為將,懇請陳師莫熄胸中熱血,等等昌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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