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武氏那三個堂兄弟,便是上官婉兒也不禁一怔,有些摸不清女帝陛下的心思了。然而,女帝並無什麼表示,隻是淡然道:“都退下吧,朕乏了。”
武承嗣還想說什麼,隻是,女帝陛下一個淡淡的眼神掃過來,他便瞬間慫了,恭敬的應喏。
女帝陛下收回眼神,望向上官婉兒:“今日便讓六郎好好開心,莫要擾了他的興致。”
上官婉兒心裡咯噔一下,卻也隻能乖乖的應著:“喏。”
“去吧,替朕帶份賀禮去。”
“喏。”
上官婉兒恭敬的應了一聲,雙手高舉過頭,麵對著女帝的方向,後退了幾步,方才轉身出去。
武承嗣、武三思、武攸宜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也不敢打擾女帝,隻得跟著恭敬的退出去。
待出了寢殿的範圍,三人才停住腳步,武三思與武承嗣皆皺著眉頭,武攸宜看看他倆兒,忍不住開口問道:“堂兄,這……皇姑母心裡到底如何想的?”
武承嗣脾性略有些急躁,又得女帝寵愛,不免跋扈些,聞言白他一眼,怒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武三思麵色陰沉,卻還能保持著不急不躁的製止武承嗣:“堂兄還在宮裡,煩請息怒。”
武承嗣扭頭看看四周,強行忍下怒氣,想了想,問道:“三思你說,皇姑母是不是還想用張昌宗?不過是個小孩子,即便聰明些,才學好些,又如何能得皇姑母如此看重?若是旁地人,隻這兩首詩一出來,即便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逃。”
武三思眼神閃爍,靜默片刻後,道:“不同者,張昌宗也。所以,其中定然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緣故。攸宜,陸禹臣你熟嗎?”
武攸宜道:“陸禹臣先前統領羽林衛,隻效忠於皇姑母,素不與人來往,我也不敢與他來往,若是因此招了皇姑母忌諱,豈不是……”
話沒說完,但意思卻清楚了。武三思想及皇姑母淡漠的麵孔,按下找陸禹臣的打聽的心思,斷然道:“如此,今日少不得不請自來去賀一賀我們的張大將軍了!”
武承嗣一聽,明白了他的打算,皺眉道:“可是,上官婉兒也會去!”
武三思一笑:“無妨,皇姑母可是已經暗示她不許把今日的事情告訴張昌宗了,以上官的聰敏,難道她還敢違抗聖命不成?”
武承嗣點頭,回頭就吩咐小廝:“去,備上一份禮,爺今日要去張家致賀。”
“喏。老爺,這禮輕重……還請老爺示下。”
“笨蛋,這還用問嗎?老爺是誰,普通便成,老爺上門致賀便是給他張昌宗麵子,他還敢嫌我禮薄不成?”
“喏。”
仆人連忙小跑而去,武承嗣與武三思對望一眼,眼裡都有些得色。武攸宜看看兩人的臉色,立即拱手道:“三思堂兄機智,小弟自愧不如。堂兄,請!”
“請!”
三人自得一笑,上馬出宮直奔張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