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胤和薛崇秀都一頓,齊齊帶著疑惑的看向他。張昌宗解釋道:“陳師的《登幽州台歌》的創作背景有些不好拿捏,最好等一等。”
薛崇胤和薛崇秀都知道那首詩是跟武攸宜出征時候寫的,聞言立即秒懂,薛崇胤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說了幾句,張昌宗還要出去迎客。他請的客人並不多,除了陳伯玉和平時一起玩的小夥伴,多是他三位叔叔的同僚、朋友。作為張家這一代裡最出色的一個,張昌宗直接被張魯客提溜著去門口,和長兄張昌期站在一起迎客,今日他很忙的。
除了兄弟倆兒在門口迎客,一乾能來的張家子弟們也沒閒著,來了客人,總要把客人引進去的,這時候就需要小輩們上場了。所以,張家的兒郎們,今天就沒一個是閒的。
“上官修儀到!”
忙得暈頭轉向的時候,上官婉兒終於到了。除了家裡麵的人,張昌宗也沒跟人說過上官婉兒會來,倒是驚了一眾客人。
“師父,請走這邊,不瞞您說,太太已經盼了您好幾天了,這一天都不知往門口看幾次了,我們快進去吧。”
依禮見過後,張昌宗引著師父望堂屋走,對於這次見麵,鄭太太自知曉後便在期盼,好在,現在有了郡夫人的封誥,以後她可以進宮去看女兒了。
“六郎!”
上官婉兒突然叫了他一聲。張昌宗頓住:“哎,師父有何吩咐?”
張昌宗低頭看他的婉兒師父——
臉上如往常一般掛著微笑,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恰恰剛好,襯得她溫文淡雅。隻是,莫名地,今日的步伐聲總感覺有些異常。
上官婉兒凝視著他,眼眸裡有著擔憂,卻隻能忍著一字不發,歎息一聲,道:“無事,母親這些年在你這裡,你一直照顧的很好,我很欣慰,也很感激你。”
張昌宗心裡有些疑惑,不過還是笑道:“師父說這些見外的話做什麼!這些不都是徒兒應該做的嗎?鄭太太多好的人啊,弟子特彆喜歡她。”
上官婉兒眼裡一暖,不禁抬手想摸他頭的,一如小時候一般,抬到一半才想起當年的小男孩兒已經長大了,她現在再想摸他頭,已經有些費勁了。
張昌宗一笑,自己彎腰低頭,眼睛上挑,笑嘻嘻地看著婉兒師父,眼神清澈明亮,一如幼時。上官婉兒一歎,再次抬手,最終卻沒摸他頭,而是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走吧,莫讓母親久等。”
張昌宗答應一聲,心裡隻覺怪異,隻是,若是婉兒師父不想說的事情,他也無法追問,此時此地也不是追問的恰當時機和地點,隻心裡記下,領著婉兒師父就往裡走。
母女相見,便是鄭氏那般內斂的人,也不禁淚濕衣襟,然而,在這般人多的場合,母女倆兒也隻能忍著。張昌宗本想給她倆兒辟間靜室好好敘敘,但是被上官婉兒婉拒了,隻拉了母親的手,母女倆兒坐在一塊兒,低聲敘話。
張昌宗正奇怪,蘋果腳步匆匆地進來,附耳低聲道:“郎君,剛才華為來報,魏王、梁王、建安王不請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