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以他倆兒的關係,牽牽小手完全合法合規,不算唐突,不算輕薄了。若不是薛崇秀已經認可了他們的關係,彆說拉拉小手,便是說話姿態稍微親昵些,張昌宗也是不敢的,他是恪守界限的人。
薛崇秀瞟他一眼,心頭一動,笑眯眯地問道:“我們……現在算確定關係了嗎?”
“嗯嗯!這是自然,不確定關係我可不敢拉你的手,那麼流氓的事情,咱不能乾!”
流氓隻會對能流氓的對象使,對上彆的女人,他就是個正人君子。張昌宗笑嘻嘻地點頭,心情十分愉快。薛崇秀又瞟他一眼,道:“那麼,我現在可以問問,你所謂的學姐是誰了吧?”
“呃……”
張昌宗笑臉瞬間僵住,哢哢慢慢扭頭:“你……你咋還記得呢?”
薛崇秀微微一笑,明明看著是慣常的笑容,但總覺得似乎有種彆樣的殺氣:“能讓你死了一次都還不曾忘記的女子,我想與你一起,自然會記得清楚些。”
嘛,女人啊!張昌宗心底對學姐早就沒了什麼異樣的情愫,對她的記掛不過是感慨當年的青春年少罷了,倒沒什麼不可說的,隻是,說起來有些丟臉罷了。
張昌宗本質上是個老實孩子,活了兩輩子,做過最大膽的一件事就是主動追求學姐,采取的方式也很老土,先是寫情書,整整寫了數十封。
學姐收了他的情書,並沒有退回來。這種做法,造成了他的誤會,鼓起所有勇氣,買了蠟燭、玫瑰,在女生宿舍樓下表白,結果,自然很慘烈,學姐並沒有接受他,但和他一起接受了處分。
受了處分,張昌宗才知道,情書並不是學姐收的,而是她同宿舍的舍友收的,除了第一封之外,她並沒有看到後續的,造成的誤會,她很抱歉,但是,她不接受年紀比她小的,所以隻能抱歉。
然後,張昌宗就莫名其妙的失戀了。年輕人嘛,當著全校的麵告白失敗,他當初又是那般驕傲的人,走在校園裡,感覺人人都在對他指指點點,自尊心接受不了,幾乎是逃跑一般,以參軍的名義逃離校園,逃離那個讓他傷心、羞愧的地方。
現在想來,他這種連情書是否送到對方手裡都不知道的馬虎與冒失,連對方心情都不明白就在在大庭廣眾之下告白,真是一點退路都不給彼此留,所以,最後的結果,他丟人了,學姐也不好過。
知道他要去參軍的時候,學姐來送他。學姐說,不是每個女孩子都喜歡所謂轟轟烈烈的愛情,相比轟轟烈烈的精彩,她更喜歡的是細水長流的平淡,平淡才是最根本的真實。
學姐是那麼好的人,與她相比,他就像一個懵懂無知、天真莽撞的小男孩兒,他確實配不上她。
張昌宗笑著對薛崇秀感慨:“當年那個年紀,我才十八九歲,學姐也才二十出頭。但是,學姐已經想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她的心智已經成熟,而我還在懵懵懂懂。現在想來,當初我之所以在校園裡待不下去,除了覺得丟臉外,其實還有些迷茫。我欽慕的人已經明白自己想要的人生是什麼,而我,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得小屁孩兒,這種差距,挺讓人難堪的,也很我震撼。參軍……不過是迷茫之下另找的出路,好在,我從不後悔,收獲也很大。”
薛崇秀懂了他的意思,柔聲問道:“那你現在明白想要的是什麼了嗎?”
張昌宗笑著點頭:“一段真實的關係和平淡的生活,就像薛老師你這樣,在你麵前,我不用掩飾我的不完美,外人隻道我是蓮花六郎,天才神童,而你,你知道我是張昌宗,我的光、我的暗都可以展現在你的麵前,不會因缺點而嫌棄我,不會因為我的不完美而恥笑我,也不會因為我的優點而高看我,我是張昌宗,你是薛崇秀,無關其他,我們就是兩個真實存在、努力生活的普通人。”
薛崇秀笑了,前所未有的燦爛笑容,微微頷首:“是的,我不僅是所謂的藝術演奏家,你也不僅是身手高超,敢於為職責毫不猶豫獻出生命的英雄,我可以對你嘮叨今天哪個菜不好吃,吐槽哪個人行事作風特彆討厭,我不用對你端著,你也不用對我端著,這真是再好沒有的關係,對不對?”
張昌宗重重點頭,滿臉高興地笑:“若是在現代,我應該會接受相親或者旁人介紹的對象談戀愛,不會主動去追求誰,遇到合適的,可能會在下班後一起看場電影,吃頓飯,或是看一場演出之類的,一天天地因為相同的誌趣和愛好,相近的三觀,無論什麼話題都能聊得起來,即便愛好不同,也能互相理解,然後,平淡地,真實的增加感情,等談一段時間,覺得彼此也合適後,就會確定關係,結婚、生子,一起努力的經營家庭,負擔家庭父母。”
薛崇秀也笑:“是的,拋開所有光環後,我們就是這樣的人,隻是,這一次我們互相了解的時間較旁人長了些。”
兩人相視而笑。在拋開藝術家和特種兵的光環後,他倆的追求其實是一樣的。這麼多年的接觸,足夠兩人互相了解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並沒有因為熟悉而少了激情,相反,因為了解的加深,反而更有契合之感,在時光和用心的雙重作用下,他們把彼此打磨成了契合的半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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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卡了,噢耶!大章,不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