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宗直接坐到方才陸禹臣坐的位置上,下令:“列隊!”
鬆散的士卒們終於整齊起來,終於有了幾分精銳的樣子。張昌宗直接指向方才負責打軍棍的士卒:“白榮,你執掌軍棍,你說,劉二準和秦偉犯了哪一條軍紀?需要動用軍棍!”
“回……回大將軍,是衝撞上峰,按紀該打二十棍!”
白榮有些結巴。劉二準叫起來:“說你的屁話!你哪隻眼睛看見老子衝撞上峰了?明明是陸禹臣見大將軍不在想奪權,想耍威風,被老子說中了惱羞成怒,想打殺老子出氣!你個不要臉、昧良心的東西,大將軍待我們如何,陸禹臣又是如何待我們的?居然捧高踩低巴結陸禹臣……呸,以後彆說跟老子是同袍!”
白榮看張昌宗一眼,立即反駁道:“你……你胡說!我……沒有。大將軍,小的哪敢對您落井下石,小的不過是聽命行事,請大將軍責罰。”
張昌宗不理他,隻是淡淡掃劉二準一眼:“軍容軍紀軍姿!”
劉二準顧不得屁股疼,趕緊跳起來:“喏。”
姿勢很標準,哪裡還有方才的無賴樣兒。張昌宗道:“我看這軍棍挨得不冤,陸將軍乃是你的上官,你如何能直呼其名?還有,兄弟同袍麵前,老子來老子去的,想過影響沒?本將軍看確實該打!”
劉二準悻悻然低下頭:“小的認罰!”
“認罰就好!方才打了幾棍了?按軍紀,不夠的繼續打。”
劉二準立即苦了臉,卻也不敢反駁。
正說著,方晟瑞終於趕來,跳下馬二話不說倒頭就拜:“卑職方晟瑞拜見大將軍,大將軍不在這些時日,大家就像少了主心骨一般,現在大將軍回來了,大家就心安了!”
張昌宗笑著扶起他,道:“沒了我就少了主心骨,那可不好!那可不是我張昌宗訓練出來的精銳該有的樣子,不管少了誰,你們都要有精銳該有的樣子,以更悍勇、更威武的姿態,護衛陛下。”
“喏!”
方晟瑞被張昌宗扶著起來,才看向陸禹臣,不過卻不曾開口替他求情。陸禹臣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抱拳的胳膊沉的快舉不住了,卻也隻能堅持。
張昌宗冷眼看他兩眼,終於搭理他:“陸將軍,本將軍曾三聲五令,不許虐打士卒,一切須按軍紀行事。今日之事,你寫個報告給我,我要知道詳細經過,以及采用的軍紀是哪一條,明白否?”
陸禹臣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大將軍……”
張昌宗直接打斷他:“是或否?”
“喏!”
陸禹臣隻得應下。張昌宗目光一掃:“你等也如此辦理。來人,帶走,把他們單獨分開,每人寫一份,明日交上來。”
“喏。”
一行人如鬥敗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的走人。方晟瑞一臉的欽佩和崇拜:“大將軍就是大將軍,這懲罰的措施也非同一般。若是末將……寧願被打也不想寫這什麼勞什子報告。”
張昌宗笑著拍拍他:“不想寫也簡單,遵守軍法軍紀就行。”
方晟瑞笑著點頭。
張昌宗不禁有些感慨。他剛來的時候,看方晟瑞還覺得他有些滑頭,還覺得陸禹臣怕是耿直之人。如今,日久見人心,滑頭的未必真是逢高踩低的無良之輩,看似耿直的也不過是落井下石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