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氏一聽,立即問道:“真的不合適?”
張昌宗認真臉:“真不合適。阿娘,一朝天子一朝臣,來日太子登基,若是心有介懷,為著孝道,太子不好對陛下作甚,但是,我們這些臣子可就沒顧慮了!”
韋氏悚然一驚,認同的頷首:“對對,還是我兒顧慮的對,為娘就沒想這麼多。那好,那這件事我們便低調些,不對外宣揚了?”
“阿娘英明。”
張昌宗滿意了,順便轉移話題:“對了,阿娘,既要行成丁禮和冠禮,那大賓可定了?”
說起大賓,韋氏想起張魯客、張梁客的爭執和擔心,連忙把狄仁傑自薦的事情告知張昌宗,道:“此事我也請教過你鄭太太,她說大賓人選由她出麵從鄭氏請,六郎你看如何?”
張昌宗一聽便明白鄭氏的愛護之意,道:“鄭太太出麵請人自是好的。鄭太太辦事,阿娘不用擔心,交給她老人家便是。”
韋氏點頭,居然真的不再問了。母子倆兒說了一會兒話,張昌宗便退出去見鄭太太。他的休沐日基本就是在陪母親和鄭太太中度過,日日如此,每次都是陪母親說一下話,然後又去陪鄭太太,等晚上的話,三人一起吃飯,倒也其樂融融,也都習慣了。
張昌宗過去的時候,鄭氏剛煮好一鍋茶湯,溫度較之夏日略有些燙,但冬日喝來卻極為暖身,一盞喝下去,似乎渾身的寒氣都下去了,從裡到外透著舒服。張昌宗毫不猶豫的豎起大拇指,眯著眼一臉陶醉的讚道:“還是太太煮的茶湯好喝!每日都能喝到真真是最幸福沒有的事情了。”
鄭氏早就習慣了他的甜言蜜語,聞言連眉毛都沒動一下,自顧自的說道:“狄仁傑自薦做你成丁禮大賓之事,你母親對你說沒?”
“說了。”
“你有何想法?”
鄭氏手極穩的給他把空了的茶碗滿上,淡然問道。張昌宗道:“約莫是以為我也是支持太子的人,有政見相同者聯絡一下情誼的意思吧。”
“嗯?”
鄭氏手一頓,抬起滿頭銀發的頭顱,追問了一句:“你曾對他表露過政見?”
張昌宗痛快的道:“不曾。不過是在立太子這件比爛的事情上,表達過對狄公的欽佩。”
說著,把當日的情形略說了說,讚歎道:“滿朝文武,口才好的人多了,比狄公好的也有,不過,誰都不敢勸,唯有狄公敢那麼勸,就操行和品性來說,狄公值得人欽佩。”
鄭氏頷首,點完頭忍不住伸指戳了張昌宗額頭一記,嗔怪道:“什麼叫比爛!立太子這麼重要的事情,被你說成什麼樣了?”
張昌宗揉揉被戳的地方,很是無辜的道:“難道弟子說的不對?武氏諸王非為君人選,李氏諸王又能好到哪裡去?比之先祖,嘖嘖!”
張昌宗不說了,嘖嘖兩個字已經代表了一切。聽得鄭氏都忍不住白他一眼,怪他嘴損,不過,卻也沒駁他,隻是叮囑道:“這些話,說過就算了,以後不要再說,免得態度中不小心帶出來,徒惹禍端。如今朝中局勢未明,不管是狄仁傑還是陳伯玉,皆非良選,你成丁禮的大賓,我會邀請阿屹的父親出任,我們自家人低調的辦一下便行。”
張昌宗知道這是老成之言,自然沒有反對的,痛快的道:“都聽太太的。”
事情商議好,韋氏便忙著籌備和選適合的黃道吉日,定下日子,低調的把請帖撒出去,鄭屹他爹鄭茵也答應出任大賓之事,一道賞賜的聖旨卻把張家砸了個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