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徒求榮?!很嚴重的指控了!
上官婉兒麵上表情一斂:“不知公主這話從何而來?因何而出?”
太平公主依舊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發香!彆告訴我你是突然想換洗發的東西,並且恰巧與你徒弟換成一樣的,你收六郎做徒弟這麼多年,怎不見你先前換成與他一樣的,為何最近才換?”
上官婉兒微微一笑,不急不躁:“心血來潮?”
太平公主微微抬起下頜,神情睥睨:“你信嗎?”
上官婉兒依舊微笑,眼神還透著誠懇:“信。”
失策,低估了上官的麵皮!太平公主暗自扼腕,冷笑道:“你就不怕你的好徒弟知曉?”
“知曉什麼?”
上官婉兒笑得婉約,眼神清澈中帶著無辜之色:“我做了什麼?六郎失去了什麼?”
太平公主無語。上官婉兒嫣然一笑,道:“陛下身邊之人來來去去,唯有我與六郎屹立不倒,這就夠了。”
太平公主啞然,沉默了片刻,道:“上官,你這是在玩火。”
上官婉兒微微一笑:“殿下,我們師徒是在求生存。六郎有六郎的方式,我有我的方式。六郎能理解,他也會理解我。”
太平公主默然,看了看她,卻沒再逼迫,隻是平靜地闡述:“陛下曾對六郎動過心思,被六郎婉拒之事,你可曉得?”
上官婉兒微微眨眼,恍然道:“有過猜測,陛下用人,必有手段,不奇怪。六郎的性情,也不是任人擺布,毫無下限之人,可以理解。”
太平公主揉揉眉心,微惱:“所以,你現在做的就是在玩火,六郎立身要憑功績,而非帝寵,你這樣一直提醒陛下不要忘了六郎,若是陛下改變主意,六郎當如何處之?”
上官婉兒幽幽一笑,笑容意味深長:“陛下用人,定是要那人有可取、可用的地方。我的徒兒,你的女婿,才能難道不足以傲視群雄嗎?既然他有才能,又何必忌諱讓陛下不要忘了他呢?我希望陛下能一直記得他,記得有一個年少英才可以為她所用,而不是變成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想用的時候挪一挪,不想用了便閒置一邊。我上官不才,收了六郎做徒弟,除了一身所學,並無長才可以教導他,我能給他的,隻有這些微末之助,我會讓陛下一直記得他,不會忘記他。”
太平公主頓時無語。這是理念的問題,上官這人……感覺今時今日才算真正看清了她,可是,莫名地,竟然為她有幾分心酸,這世間,不管何人都不容易。
上官婉兒微微一笑,突兀的轉變話題:“公主為何選了潘瑜那樣的人進宮?即便是代替六郎的玩物,也不合適。”
太平公主看她一眼,配合的改變話題:“哪裡不合適?野心?”
上官婉兒頷首:“既然公主看得出來,為何還用?”
太平公主端起憑幾上宮女換過好幾次的茶湯喝了一口,溫度正好可入口,又不會太燙,淡然道:“倉促之間,難以尋到合適的人。且不論六郎自身的魅力,隻說相貌,倉促之間哪裡能找到可與他匹敵之人?縱觀合用之人,唯有十一郎還可比之一二。本來就是個玩意兒,代替之物,太像不好,隱隱約約有幾分像就足夠了。至於野心……不妨事,若無野心,也就不會用心,有了野心,才肯用心,左右不過是個玩物,不用在意。”
上官婉兒彆有意味的看她一眼,從旁邊的書架上拿出一張紙來,遞給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