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
“成子,今晚幫我值守一下,成不?”
“你又有啥事?”
“那什麼……我娘給我說了一門媳婦,老丈人今天來家相看,我得回去一趟。”
一個隊的王三叫住周成,嬉皮笑臉的拜托他。周成一臉嫌棄:“你對著一個光棍說娶媳婦的事情,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王三笑著搖頭,耿直的道:“不會,不僅不會,反而美滋滋滴!”
周成惱了:“行了,替你值守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哈哈,開個玩笑,好成子彆這麼小氣,就幫幫我唄,等休沐日,請你吃羊肉泡饃,管夠,成不?”
周成想了想,終於點頭:“行吧,將軍說了,同僚之間要互相友愛,我就幫你一次吧。”
王三哪裡還有不答應的,立即高興地跑了。周成摸摸頭,拿上自己的裝備,去隊正那裡報道,說明自己替王三值守一夜的事情。
跟隊正說好,吃了晚飯,周成便摸去王三的位置,靜悄悄地縮起來,默默地看守著這個位置的警戒範圍——
那個好像是修儀宮裡的灑掃宮女?!不停地東張西望……似乎有些可疑。周成抖擻精神,凝神注意著宮女的動作。
後半夜,上官婉兒正在自己的榻上,海棠春睡。睡在外間的阿桃突然睜開眼睛,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猛然躥起來朝外跑去,迎麵遇上從外麵進來的阿梨。
阿梨手上拿著一支箭,箭身上綁著一根布條,箭簇已經去掉。兩人對望一眼,解下布條,上麵歪歪扭扭的寫這幾個字——
注意灑掃宮女。
阿桃、阿梨麵麵相覷,表情都有些茫然。阿梨低聲問了一句:“灑掃宮女……宮裡那麼多灑掃宮女,我們兩個怎麼注意得過來?”
阿桃眨眼再眨眼,麵露不解:“是我們宮裡的還是整個宮裡的?”
兩人都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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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在家養了兩日就好了,本來就是一時氣急攻心,著急上火,靜養兩日,喝了點安神靜氣、疏肝理氣的藥就好了,等她出關,正好趕上陛下舉行的家宴——
自從立了太子,感覺陛下越來越喜歡舉辦宴會,或是召集她們這些皇親國戚,或是召集文武大臣,把大家召集在一起,酒樂歌舞。
這次家宴可以帶孩子去。太平公主考慮了一下,除了薛崇秀是女皇點名要列席的,把薛崇簡和武崇敏也帶上。
在宮門口遇上武三思的車駕,那廝還探出頭來,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表妹,好巧,居然遇上了,不如一起進去如何?”
“可,便一道走吧。表兄請。”
太平公主淡然一笑,與女皇肖似的麵龐,隱隱透著幾分與女皇肖似的威嚴,看得武三思心裡一突,麵上的笑容又和氣了三分:“表妹請。”
一起進了宮,宴會還沒開始,然太子已經到了。太子家的孩子,便是庶出的幾個,除了太小的,都來了,很是積極。
她們這些宮外的都還沒到,太子就先到了,太平公主不由想起薛崇秀的那句“東宮尚且要夾著尾巴做人”,現在可不就是活生生地例證嗎?
太平公主心中做著評判,卻不妨礙她帶著孩子們上前行禮。太子笑得親切:“阿妹免禮,孩子們也免禮,不用多禮,快坐吧,都是一家人,無需這樣。”
跟太子打過招呼,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剛做了沒多大一會兒,其他賓客也陸續到了,看神情有些似乎是急忙趕來的……不用問都知道是太子的緣故。
太子再弱勢也是陛下的冊立的太子,有陛下在,這些人心裡怎麼想的不知道,但明麵上可沒人敢怠慢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