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要表演的曲目是琵琶名曲《十麵埋伏》,請欣賞。”
主持人笑容得體的報幕後退下。
張昌宗有些奇怪的站在台下,台上懷裡抱著琵琶欲演奏的那人,卻不是薛崇秀的麵孔,那是誰的麵孔呢?
哦,對了,是薛老師前世的樣子,化著略濃的舞台妝,發髻高挽,穿著露肩的禮服裙,端莊美麗的麵容肅然中帶著幾分肅殺之氣——
張昌宗呆呆地凝視著舞台上的那人。這幅麵容,若不細細回想,他都已經快忘記了,心目中的女神的麵容,已漸漸變成了薛崇秀的樣子。
比之舞台上的高不可攀,更加的鮮活,更加的具體。會生氣,會撒嬌,會軟弱,會堅強,不像是舞台上的那個藝術家,更像是一個女人,一個活生生地靈動可愛的女人。
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呢?
大概就是舞台上的女神漸漸生動具體成一個真實靈動的女孩子的形象,舞台上的形象漸漸變成她其中的一麵,而不是她整個人的全部的時候吧。有些人呐,越接觸越會發現她的魅力,這種魅力並不受限於皮囊,真正迷人的是她的靈魂——
從未像此刻這般清晰,這般清晰地明白他喜歡她,愛她。
站在台上的張昌宗,嘴巴漸漸咧開,笑容越來越開心,笑看著穿著春衫襦裙的薛崇秀站在演奏琵琶的人身旁,衝著他微笑——
他的秀兒妹妹,他的薛老師啊!
張昌宗笑著伸手,一摟卻摟了個空,隻摸到一個尚有著餘溫的溫暖被窩……沒有舞台,沒有薛崇秀,也沒有演奏家!
張昌宗倏然張開眼,坐起身來,並沒有看見薛崇秀,連忙喊了一聲:“秀兒。”
薛崇秀的聲音在賬外響起:“醒了嗎?傳水,與郡馬梳洗。”
“喏。”
張昌宗揉揉眉心,所以,剛才其實是在做夢?但他感覺自己很清醒啊,所以,那其實是他真實心理的映照嗎?
張昌宗糾結了沒超過三秒,就不想了,撩起被子下榻來,隨便穿了件衣裳,先探出頭去,梳妝台前,隻有薛崇秀的侍女商音。
薛崇秀聽見響動回頭,某人立即給她個眉目燦爛的笑容:“娘子早啊!”
看著他臉上的笑容,薛崇秀也不禁跟著笑出來:“早,快去洗澡,稍後我還等著你帶我去給阿家敬茶。”
“哎!”
張昌宗答應了一聲,旋即想起來,提醒道:“還有鄭太太的。”
薛崇秀笑著道:“知道,你心中敬著的長輩,我自是也尊敬地,放心。”
“嗯嗯,娘子等等我,我很快就來。”
然後,火急火燎的往浴房跑去,那積極地樣子,惹來薛崇秀一陣帶著甜蜜的笑容——
自今日起,她就是張昌宗的人了,而張昌宗也成了她的,他們屬於了彼此。不用他說什麼甜言蜜語,隻是這麼想便覺得幸福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