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想起這小子當初的膽大包天,再看他現在的樣子,不禁有些感慨,神色和緩了許多,道:“你便是朕的心腹之人,交由你率領便好,何須他人!”
張昌宗笑起來,滿臉開心之色,笑道:“多謝陛下看重和信任。隻是,正因為陛下的看重和信任,六郎更不能留在京裡,虛耗時光。”
女皇眼神銳利的掃他一眼,嗔道:“所以,你覺得屯田戍邊才不是虛耗時光的作為?”
人說老小孩兒,老小孩兒,女皇陛下年紀越大,似乎有越來越不注重威嚴,行事越來越隨性的傾向。
張昌宗略有些頭疼,相比這個女皇,他更願意跟以前冷酷威嚴的女皇打交道,但是,為了出京,還隻能繼續哄著:“陛下容稟。”
“說!”
女皇言簡意賅。張昌宗道:“稟陛下,六郎觀之,東南西北四方,陛下最大的心腹大患,一直都是突厥。吐蕃雖強盛,然他攻不下來,我們也攻不上去,雖有摩擦,但隻要保持我朝國力強盛以威懾之,自能相安無事,吐蕃並不可懼。可慮者唯有北邊,突厥、契丹等部族,契丹已破,唯有突厥,號稱擁兵四十萬,強橫一方,若不能殺一下突厥的氣焰,成大患也不過是眼前之事。六郎不才,自幼蒙陛下教誨,及長又蒙陛下重用,無以回報陛下,願效仿前隋長孫將軍為陛下解心頭之患。”
女皇凝目看他:“前隋長孫將軍……可是文德皇後之父長孫晟將軍?”
張昌宗拱手道:“回陛下,正是。”
女皇麵上的隨意少了些,神色嚴肅起來,厲聲道:“文德皇後之父長孫將軍,以一己之力經略北疆,不費一刀一兵,僅憑計謀與三尺不爛之舌便令突厥分化瓦解,把突厥從邊患變成前隋的附庸,如此卓越的才乾……六郎,爾真能效仿之?”
張昌宗不謙不讓,坦然道:“回陛下,臣不敢擔保,但是,臣以為有這個機會。臣以為,隻要有三成機會,便可試行。”
“三成機會?”
女皇似乎還有些疑慮。張昌宗道:“現任突厥可汗默啜乃是前任可汗骨咄祿之弟,骨咄祿死時,其子默矩年幼,是故由默啜繼任可汗。如今,默矩與其子匐俱皆被封為廂察,前些時日,聽說,默啜又封其子匐俱為小可汗,此乃突厥部族前所未有之事。陛下,突厥可與我中原習俗宗法不同,臣以為,這就是機會。”
女皇沉吟不語。張昌宗又道:“陛下,默啜與其兄骨咄祿不同,生性殘暴好鬥,自他繼位以來,頻繁擾我邊境,掠我邊民,前年更是殺了我十萬之眾,如此深仇大恨……放在以前,那是無法,但現在陛下有了我,自該讓突厥見識見識我大周的威風,好叫他們知曉,我邊境豈是他們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之地!”
張昌宗“噗通”跪下,懇求道:“陛下,羽林衛已成,京裡已不需要六郎。然若讓六郎就這麼閒著,陛下不覺得浪費可惜嗎?陛下,當日,六郎曾說願為陛下開疆拓土,如今,到了六郎履行諾言,為陛下建功立業的時候了,求陛下恩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