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沒聽郭耀卿說過最近有哪家的公子要過來。幽州這荒僻之地,哪家公子會吃飽了撐的過來吃苦受罪的?若說有新來的,也隻有新來的那位行軍大總管,聽說,尚未及戴冠之年,年少之身卻已是一方大員……”
說到這裡,突然頓住,眼裡驚疑不定:“能讓使君陪著……那位莫不是就是新來的張將軍?”
另一人不禁訝然,駭然道:“如今領兵的大將都長這樣了?這等蘭芝玉樹般的人物,竟整天與粗魯莽漢為伍,可惜,可惜!那等美人兒,若能與我共處一室嬉戲玩樂,便是叫我短命十年也甘願……哎喲!季欽業,你敢打我?”
另一道聲音冷笑道:“方子昶,你的腦子裡除了色欲,能不能給理智留一點位置?那是朝廷禦封的總領一道兵馬的行軍大總管,手下掌控著十萬大軍,可不是任你揉捏玩弄的小倌人,你想死彆拖累我們,蠢貨!”
方子昶的聲音不滿地道:“我不過是私下說笑幾句,何時輪到你季欽業來管我?憑你也配管我?”
“餘不過是不想被蠢貨拖累。”
季欽業冷笑一聲,轉身走人。方子昶麵色陰晴不定的望著他走開,怒道:“今日要不是使君舉辦的文會,我定不會讓季欽業好好離開。”
另一人連忙勸道:“季七一貫嘴快,他也是為了方郎您好,霽園現在人多口雜,我們都是自己人還無妨,若是被外人聽到了,傳到那位將軍耳中,豈不是禍事一樁?快消消氣,消消氣,我聽說霧館昨日新來了幾個小倌人,十分可人,等文會結束,便由不才在下陪方郎你去賞玩賞玩?”
方子昶點點頭,臉色稍霽,不過,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也不知長得如何,唉,今日見過那美人兒將軍的風采,其餘人等怕不過是魚目之姿,如何堪比珍珠之容啊!”
那人哄著方子昶去恭房放了水,放水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頗有些不堪入目,嬉鬨一陣才從恭房出來,慢慢走遠。
張昌宗在裡麵,麵無表情的整理著衣裳,心裡的惡心簡直沒法提,想不到有朝一日,他居然成了某種特殊取向者意淫的對象,對鋼鐵直男來說,簡直是心理陰影。
錘子從未見過他這麼臭的臉色,他就在一旁等候著,自然也聽到了那些齷齪之言,小心翼翼地看張昌宗一眼:“爺?”
張昌宗神色莫名,靜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完事了,回席位去。”
“喏。”
“方才那些人從哪裡走的?我們換條道,沒得惡心。”
“喏。”
錘子引領著張昌宗從稍微有些繞的道路朝舉辦文會的地方走。張昌宗板著臉走在前麵,錘子落後他三步,走到一個拐角處,隻覺有東西兜頭而來,下意識的退後一步抬手去擋。
拐角的另一邊,一個聲音興奮的低聲道:“季七,你個狗膽,以為罵完本少爺還能安然無事嗎?本少爺今日不揍你一頓就枉為人。”
一腳蹬過來。
張昌宗抬腳,一腳踹在對方腳踝上,對方立即發出一聲慘叫。緊接著,一個拳頭衝著張昌宗腹部而來,張昌宗伸手格擋了一下——
有些力道!
拳頭雨點般襲過來!
是練家子!
張昌宗挑眉,順勢一接,對打起來。襲擊之人一驚,連忙出聲:“你是何人?快住手,是我們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