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師三日前給他生了一個女兒,雖比預產期略提前了些,但好在母女平安——
這真是比打了勝仗還讓人高興地事情!
張昌宗高興地恨不能肋生雙翅的飛到幽州去,可是,他現在卻不能擅離職守,猶記得出征前,他貼著薛老師已然隆起的腹部,愧疚不已。薛崇秀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仍在軟語寬慰他,想及那日薛崇秀的溫柔,便是張昌宗這等錚錚男兒也不禁覺得鼻酸。
軍人的妻子,便是這般的不容易。他知道他的秀兒妹妹不是軟弱的女子,可是,她的堅強不是他不愧疚、不憐惜的借口。道路選定了就要堅定的走下去,但終究虧欠了他的秀兒妹妹。
原先的計劃裡,他打算等薛崇秀年滿二十,兩人再考慮生孩子的問題。屆時,不管北疆局勢如何發展,他定然已能全盤掌握,且那時薛崇秀的身體必已發育成熟,生育安全係數大大的上升。隻是,相愛的人,想親近彼此是本能,再如何的小心翼翼,也沒誰跨越時空給他快遞個小雨傘來,千防萬防還是中招了。
世間事總是計劃沒有變化快,計劃的再好,也有變故發生之時。他是喜歡孩子的,雖然意外,但初初的手足無措後,孩子的到來,受到了小兩口的熱烈歡迎。唯一的遺憾是,她的出生,作為耶耶竟沒能守在身旁,是他虧欠了她們母女。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
屬下們都很高興,小娘子也沒事,反正才頭胎,隻要能生,總會有小郎君的。他們的將軍老早就念叨著要個可愛乖巧的小娘子,現在也算如他所願。
“來人,備馬,我快馬回去看看夫人和小娘子,大營裡的一切事宜暫交由魏公主持,我帳下的事務交由儒孫先生主持,若有大事,可使人快馬回報於我,朝廷的文書到時我再回來。”
“喏。”
把大營交給劉嬰並一乾將領們,帶著魏元忠和郭振元的祝福,張昌宗一下也沒停歇的騎快馬回幽州。
“將軍回來了!恭喜將軍,!”
才到大門口,便有門房並小廝跑過來牽馬並連聲向他道喜,張昌宗笑眯眯地點點頭,對著迎出來的錘子道:“傳我的話,所有人都賞兩個月的月錢。”
“喏。”
沒管高興地下人們,張昌宗直接用跑的往後院衝,衝到臥房門口,突然想起自己的滿身灰塵,連忙刹住腳步,想也沒想就吩咐道:“來人,備水,我要洗浴更衣。”
在裡麵榻上躺著等著他進來看的薛崇秀不禁一笑,使人出來傳話:“稟郡馬,熱水已備下,請郡馬沐浴。”
張昌宗點點頭,這一身風塵仆仆地,也不知道帶有多少細菌,就這麼衝進去看產婦和新生兒顯然是不行的,雖然心頭不舍,但也要洗得乾乾淨淨地再進去。
這般想著,立即快步往浴房去,還不忘記朝裡頭的薛崇秀喊一聲:“秀兒,等等我啊,我很快就洗好。”
說完,三步並作兩步的,像個猴子似的往浴房躥,那樣子倒與他這兩年越來越穩重的形象有些不符,宮音看著倒有他幾分年少時的影子,心頭頓感親切,郎君這是高興的緣故罷,捂著嘴笑了笑,趕緊回轉屋內,向她的娘子稟報去。
“娘子。”
“去浴房了?”
“是。”
“定是匆匆忙忙地,羽音,把郡馬的衣裳給他拿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