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柬之道:“勞長公主動問,上官夫人寢居處走水,雖發現的早控製了火勢,但上官夫人卻沒救回來。”
張昌宗一語不發的轉身就往寢宮跑——
什麼也沒管就先看到地上蓋著白布的四具屍體。
張昌宗頓住,抖著手指:“這……這是……”
“侯爺請節哀,貴妃歿了!”
“二……二準?今日是你當值嗎?”
張昌宗臉上的表情,明明是想笑的,但是,笑容比哭還難看,彆的叫人看了心酸,劉二準點點頭,拱手:“卑職見過侯爺。”
張昌宗擺擺手,蹲下身子,捂住臉:“可……查清楚起火的原因了?”
劉二準道:“聽宮裡的宮女說,是因為燈油灑了,雖及時呼救,但寢殿內皆是易燃之物,火勢起來極快,要不是前幾日卑職剛查驗過宮裡備下的水龍,怕是火勢還要燃得大些,但就算如此,仍燒了寢殿。侯爺,我……”
張昌宗再度擺手:“你不用說,我知道的,但凡能救,以你我的交情,你定不會袖手旁觀,謝謝你,二準,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喏。”
劉二準應下,悄悄退後幾步默默地站立著。
張昌宗蹲著,低著頭,似乎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被抽走了一般,靜靜地蹲著,好一會兒,奮力的起身,抖著手掀開蓋著的白布看了一眼,趕緊抬手捂住臉,直接跪倒,俯身磕頭,頭顱碰到燒黑的地麵上,久久不願抬頭起身,雖不曾大哭,卻悲不自禁。
那邊,太平公主跟張柬之、袁恕己說完話,腳步蹣跚的過來,抖著聲問:“這……這便是上官?”
張昌宗沒說話,隻伸手遞過去一枚尚未燒熔的玉佩,太平公主這兩年雖然跟上官婉兒生了嫌隙,但她長往來於宮中,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自是相熟,一眼便看出來了,失聲道:“這……這是上官的!這……這……”
似是有些難以相信,一個踉蹌,要不是跟著的懷玉一直攙扶著她,怕是就要跌倒:“怎……怎麼會呢?怎麼會呢?怎麼會呢!”
“師父!”
伏在地上的張昌宗,再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腳步聲中,似有人群疾步而來:“婉兒!”
是李顯,避出宮的李顯回來了!
見張昌宗伏地大哭,見太平公主一臉悲傷,顫聲問:“貴妃……貴妃怎麼了?”
張柬之等急忙行禮,答道:“回陛下,上官夫人歿了,陛下節哀。”
“婉兒啊!”
李顯似是悲痛難禁,竟嚎啕大哭起來。張昌宗也伏地哭著,心下卻一陣陣的泛冷,好個李顯,哭成這樣,明明看著很難過的樣子,竟沒上前查看一眼屍首,好個“情深義重”的皇帝,婉兒師父,看你選的都是什麼玩意兒!就這種薄情寡義的東西,也是能倚重的?滾他娘的蛋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