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冷聲道:“你怎知我沒教過?”
張昌宗一滯,太平公主已冷酷的道:“生在我的府上,不要求他學問精通,左右我府上也不靠考狀元,但是,書總要讀吧?往日我請了人教他讀書,讀什麼,做什麼,都敷衍馬虎,生性毛躁,除了吃喝玩樂,什麼都不會!”
那語氣嫌棄的。張昌宗聽得默默捂臉,二郎是有些貪玩。結果,他嶽母還不止說這些,她老人家還繼續冷酷的道:
“也罷,既然教不出來,那就養著吧,本宮也不是養不起一個兒子,隻要安份彆給我找事就成。我家的孩子生來就做不了單純天真,也沒那個福氣,更沒那個命。二郎要不就認命,安份做他的紈絝子,要不就奮起,為本宮分憂做事,不上不下還妄想插手做事的隻會成害,不管飄多高,本宮都能一巴掌拍下來,讓他好生清醒清醒,本宮還沒死呢!”
張昌宗聽得無語,默了一下,蛋疼:“嶽母,您這是教孩子還是訓練手下?哦,不行還能淘汰,這是您的兒子,都生出來了,為人父母的,你唯有好生教導他,力求引導他向上,引導他能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不能像你這麼冷酷!”
太平公主幽幽看著他,拋出一句:“本宮冷酷嗎?”
張昌宗不說話了,但眼神卻把意思表達明白了,太平公主淡淡一笑,斷然道:“環境如此,本宮的命運如此,不對自己冷酷變得強大,下場就是人生悉數操之於他人之手!”
想及當年那個明媚嬌憨得有些可愛,還會跟他鬥嘴,會為了鬥不贏而師小性子的太平公主,再看看現在這個冷酷深沉的太平公主,張昌宗心口一疼,有些話再說不出口來。
太平公主看他低頭不說話,頓了頓,冷淡的道:“六郎和秀兒你們倆個在他這個年紀,一個已在北疆殺敵,一個已然擔起重任,二郎呢?”
太平公主冷冷一笑,嗤聲道:“你若是問他這長安城裡,哪家的花娘最得人意,哪家的酒肆的酒最好喝,哪家食肆的食物最美味,他定能如數家珍。這樣的二郎,我還能如何?”
張昌宗再度無語,薛崇胤看自家弟弟被罵得太慘,終歸是做長兄的,總要擔起教導弟弟之責,咳嗽一聲,道:“母親,不能再讓二郎這麼下去了!左右兒子現在也無事,就讓兒子教導他讀些書,懂些道理吧。”
太平公主掃長子一眼,麵色並無什麼特彆,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反對。張昌宗看看這母子倆兒,不止蛋疼,連牙都疼了,乾脆道:“我去看看二郎,先把事兒平了再說,阿胤也想想要怎麼教,二郎終究不是小孩子了,還是要注意方式方法。”
薛崇秀道:“若再教不出來,便把他打發得遠遠地,遠離是非,自然也就遠離了禍亂之源,不至於給府裡惹事,不至於壞事。”
瞧這一家子!
張昌宗聽不下去了,乾脆起身走人,看薛崇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