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宗不動,隻是抬頭看她:“多謝你說得這麼婉轉,原話說也沒關係。”
侍女不由一笑,一福道:“多謝郡馬體恤,既然如此,還請郡馬進去吧,可憐可憐奴婢。”
張昌宗歎了口氣,認命的站起身,抬腳走了一步又退後來,賊兮兮的壓低聲音問:“作為交換,你告訴我,裡麵……心情怎麼樣?大雨?小雨?暴風雨?”
侍女居然也聽懂了,略想了想,肯定的告訴他:“正在醞釀暴風雨。”
張昌宗抬手一把捂住臉,擺手催道:“再派個人去,催催你們家郡主、我家的娘子。”
侍女抿唇一笑,認真答應:“喏。”
跟侍女瞎扯了兩句,張昌宗認命的進去,在見到人之前,還得把表情管理好了,不能讓盛怒中的嶽母大人看到他的苦瓜臉,也不能笑得太燦爛,一切都得恰到好處,大步進去,做出一副剛送人回來的樣子:“嶽母大人,姚元之送走了,這種不識抬舉的,以後不要見他了,就是求上門也不要見,再也不要理他!您說好不好?”
“嗬!”
太平公主麵上陰沉,眼裡帶怒,聞言,直接給了他一個極具諷刺的單音字,譏諷道:“不是不肯進來嗎?如何膽大了敢進來了?”
張昌宗:……
忍了忍,才回了一句:“嶽母大人貴人多忘事,容小婿提醒您,是您剛才使人催小婿進來的。”
太平公主臉上表情窒了一下,然後,啪的一拍案幾,怒罵:“叫人催你你才進來,不叫人催是不是就不進來了?”
這絕對是遷怒!還是蠻橫不講理的遷怒!還以為她老人家這幾年長進了,想不到一把年紀了,刁蠻起來頗有幾分年輕時候的風采,不輸當年啊!
張昌宗心裡嘖嘖兩聲,也不慫了,直接過去坐下,笑嘻嘻問:“要不,小婿明日帶人去姚元之下朝的路上套麻袋揍他一頓,給嶽母大人出出氣,如何?”
太平公主冷笑:“先前要打的時候你攔著,如今又來獻什麼殷勤?”
張昌宗笑眯眯地道:“先前是出於公心,自不能讓嶽母毆打大臣,如此不敬士,動輒打罵,豈不是視士如奴婢?那是與天下所有的讀書人為敵,於您有百害而無一利;明天套麻袋打嘛,則是私心裡小婿給嶽母大人出氣的。我手下的本事,打了也不會被人抓住的,揍一頓給嶽母大人出出氣也是無妨的,反正抓不到!”
“出息!”
太平公主嗔罵了一句,罵完女婿,頓了頓,又是一臉怒色,問道:“難道就這樣放過姚元之?居然敢拂本宮的麵子!”
說姚元之的名字,幾乎是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張昌宗心裡歎息,嘴上忍不住脫口而出:“以前也有過不給您麵子的人,難道不給您麵子的,都要抓來砍了?”
太平公主暴怒:“張六郎!”
完蛋了,捅馬蜂窩了!
張昌宗果斷的抱頭鼠竄,趕緊去找老婆來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