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仗義。
張昌宗不置可否,麵上淡然笑著道:“他為你如何做,那是你們倆的交情,而他怎麼做,犯了什麼錯,則是家裡的規矩。身為這家裡的人,自是要守這家裡的規矩,犯了錯就是犯了錯,與為誰無關,隻與他的行為有關,該罰就要罰,沒有理由。二郎,聽明白了嗎?”
說完,朝薛崇簡看了一眼,若是旁人說的,哪怕是他娘,薛崇簡也不見得會乖乖依從,但是張昌宗說的,後頭還有個他姐虎視眈眈,他就不敢敷衍了。從小到大,他姐說收拾他,從來不會有猶豫和手軟的時候,他誰都不怕,就怕他姐。
薛崇簡憋悶的應了一聲:“知道了,待會兒自會去領罰。”
說完,朝穆尼德吉齜牙咧嘴,穆尼德吉朝他抱拳作揖抱歉連連。
張昌宗給薛崇簡麵子,哪怕他帶著人貿然上門,也沒失禮,依舊以禮相待,就這麼陪著兩人坐在客廳裡,侃侃而談。
張昌宗這人吧,年少的時候喜歡熱鬨,本是活潑開朗的性情,這些年在家守孝,活潑的性子到變得內斂了許多,做了爹後,耐性更是飛漲,倒也能耐住性子,陪著這兩人坐在客廳慢慢閒扯。
那穆尼德吉似乎真的挺敬仰他,當先便問起當年張昌宗屯衛北疆的事情來。張昌宗有意教導薛崇簡,便撿著說了些,完了教訓他:“你隻見到功成之後的榮華富貴,又何曾把困難艱險放在眼裡?領兵打仗,不是有了兵就行的,懂了嗎?”
薛崇簡傻笑,知道往日是自己想當然了,當下笑道:“姐夫莫要教訓我了,以前是我不知道,現在不是知道了嗎?你沒看,我不是沒再叫囂要去領兵了嗎?我想過了,在京裡做官也挺好的,我先積累施政經驗,待過兩年,外放個都督做一做,姐夫看可行?”
難得見他有成算的樣子,張昌宗自是點頭的,道:“領兵也好,施政也罷,重要的是要用心做事,每個人都有擅長的和不擅長的,你做了官就要任事,若是占著官位不做事,那還不如不做。”
薛崇簡被他訓得頭大,趕緊投降:“好姐夫,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好高騖遠了,定當腳踏實地的做事,我朋友當麵,能彆訓了嗎?小弟不要麵子的啊?”
張昌宗一想也是,不再訓他,主動換了話題,轉而說起吐蕃與大唐的關係來。說到吐蕃與大唐的關係,穆尼德吉少不得多說幾句:“當年甲木薩進藏,我先王迎奉讚蒙文成公主,親為加冕為後,與大唐結下姻親,共結兩國之好,實為後世之典範。我們吐蕃一直心慕大唐,甲木薩仙逝後,曆代讚普皆有與大唐結親之意,無奈因各種原因,直至我王赤德祖讚登讚普之位,多番懇求才求得貴國的先帝答應結親,許以金城公主,過不得幾日,想來我國的使者就要到京城了,屆時必是一番盛況,為兩國之佳話。”
媽蛋,哪壺不開提哪壺!
說到金城公主和親,張昌宗心裡又不爽了,但他麵上還不能表露出來,隻是話少了些,倒是薛崇簡還是少年心性,說起當年文成公主進藏的事情,不免好奇的追問道:“說來大唐與吐蕃相隔豈止千裡,風俗人情肯定大大的不同,來,德吉你給我說說,你們吐蕃是怎麼個風俗?看看與我大唐有何不同?你剛才說的甲木薩和讚蒙都是稱呼先公主的吧?什麼意思?有區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