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議,太平公主聲勢大漲,於朝野聲望卓著,極得皇帝李旦信任,但有大臣議政,皆要朝臣向太
平公主谘之,一時間,太平公主之勢,竟大過居於東宮的太子,長公主之勢頓漲,太子聲勢漸弱,朝野有識之士頓感不安。、
自古由來道,法不一則奸偽起,政不一則朋黨生,長公主之勢大於太子,實非天下平穩之兆。看似平靜的表麵下,實則暗潮湧動,然長公主勢大,帝君又多信任之,群臣不敢明爭。
在這樣的紛紛擾擾中,張昌宗暫時放下政務,隻讓人暗自盯著,因為薛崇秀要生了,時隔數年之後,他又要當爹了!
上次生寶寧是在北疆,地方荒僻不說,人手也少,好在薛崇秀身體底子好,才順順當當的生下來,這次二胎在長安城中,早在預產期前幾個月,太平公主便命人擇了有名的穩婆和太醫,讓他們直接住到張昌宗的將軍府去,日日候著,就怕她閨女生產的時候有個什麼萬一。
到得生產那一日,剛發動起來,在京中的二嬸便過來了,太平公主自己也急匆匆趕來,與張昌宗一起
在產房外候著。
上次生寶寧,張昌宗並不在場,彼時他尚領兵打仗完畢,等著收拾手尾,所以,雖然爹已經當著了,但真正經曆生產場麵還是第一次,牽著閨女的小手,父女倆兒可憐巴巴、惴惴不安的對視著,一直聽不見產房裡的聲響,隻見一盆又一盆血水抬出來,不禁搓搓手,不敢去問丈母娘,隻得悄悄去拉二嬸的衣袖:“二嬸,怎…怎麼一點兒聲音都沒有?會不會有什麼事兒?要不叫太醫來?”
二嬸正指揮著人燒水,抬水,這些事兒,還是婦人比較有經驗,侄兒哪怕是親丈夫,也是指望不上的,他一個小年輕懂啥!
聞言白他一眼,看他臉都嚇白了,才又果斷換了個慈愛的表情,道:“秀娘這是在憋著勁兒呢,大喊大叫的氣都散了,哪裡還有力氣生孩子?你一個大男人不懂,閃開些,彆來裹亂,安靜等著就是。”
太平公主聽到這邊的說話,也白了女婿一眼,喝道:“帶好寶寧,這裡有我們,輪不到你添亂,邊上
去!”
然後,明明是親丈夫,張昌宗還一點發言權都撈不到的就被丈母娘和二嬸給趕一邊去了。寶寧是小孩子,長輩們怕嚇到她,也不敢叫她靠近產房,乾脆把父女倆兒送做一堆,美其名曰,既然張昌宗沒事乾,那就帶孩子去吧。
張昌宗跟寶寧麵麵相覷,表情有些呆,這種時候,還是他閨女靠得住,抿抿嘴,提議:“阿耶,要不要下棋?”
“下吧。”
命人擺上棋盤,父女倆兒心不在焉的下棋,子下哪兒都不知道,就隨手亂下,居然誰都沒發現,還一步一步下的有模有樣,隻是不能計數,計數怕是輸贏都算不出來。
“哇!”
隨著一聲響亮的嬰啼,張家六房的大郎,小名文輝,大名他爹暫時還沒空想的張大郎便出世了!
“恭喜將軍,是個小郎!”
張大郎出生的時候,他爹和他姐正在下亂棋,聽到哭聲,父女倆兒齊齊蹦了起來,他姐被教育得禮儀過硬,立即就端正了身姿,這都是鄭太太教的好,唯有他爹依舊爛泥扶不上牆,毫無任何儀態可言的一把拎起他姐,像個猴子似的跳到產房門口,對著向他道喜的穩婆傻笑,完全無視了人穩婆等著紅包的心情,笑得傻兮兮地:“同喜同喜,大家都喜。”
這蠢樣,逗得二嬸捂嘴笑個不停,太平公主大概是嫌棄地,狠狠瞪他兩眼後,扔下一句:“我兒有功,如此,六郎也算有後了,我兒這個張家的媳婦做得不錯。”
完了便扔下傻樂的孩子爹,徑直進產房去看產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