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複生倒計時(2 / 2)

回五條老宅的五條悟一向不太有什麼好心情,看著侍立在門口穿著傳統和服低眉順眼的侍女,藏在眼罩下的雙眼劃過很不明顯的一絲悲憫,轉瞬即逝,轉而被不耐替代。

而當侍女打開了門,露出房間內的情形後,他眼中的不耐更是直接轉變為煩躁。

隻見古樸端莊的和室內,正上方端坐著一名發須皆白的老者,兩旁也坐著不少並不年輕年約五十左右的男人,他們無一不是穿著傳統的和服,身後還站著為他們端茶倒水的侍女。

五條悟站在門口,一身現代式樣高□□服的他仿佛走錯了時空,顯得格格不入。他不想在這個環境裡多待,乾脆直接倚靠著門框,打算聽完“說教”就離開。

“明知道這半年來咒靈異常活躍你們還叫我回來,到底什麼事?”

房間內的老者們顯然很了解五條悟,對於五條悟的行為見怪不怪,尤其端坐在上方的那位,更是眉毛都沒動一下,端著茶杯喝了口茶,這才抬眼望向五條悟。

反倒是坐在主位右下方一位麵容嚴肅,須發潔白的老人,在聽到五條悟的話後明顯縮了下脖子,似乎因五條悟不悅的語氣害怕了一下,但也不見他退縮,反而站起身上前一步,微低著頭,語氣恭敬,但被眼簾掩住的眼神中又透著違和而矛盾的傲慢:

“我等請您過來就是為了商討咒靈活躍的事。”

五條悟挑了挑眉,眼中帶了些許正色,隻麵上卻還隨意道:“有話直說。”

這名老者被懟了一句,麵色有些難看,但語氣沒什麼變化,依舊恭恭敬敬:“這種情況其實並不是第一次出現,當年您降生,還有那個叛逃的咒靈操使降生前後,也都出現了類似的現象。”

“哦~”五條悟拖著長腔,骨節分明的食指推開右半邊的眼罩,露出一隻蒼藍色眼睛,冷冽淡漠的目光在屋裡的一群老人身上一一掃過,“所以你們懷疑……如果不是有新的六眼降生,就是有生得術式強大的咒術師誕生?”

尾音雖然上揚,但不難從五條悟的表情看出,他已然確定了這群五條家族的長老們的態度。

五條悟心中暗哼了一聲,鬆開手指任由眼罩再次遮住右眼,語調慵懶隨意:“既然不是六眼……那跟我,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有什麼關係?!

剛剛發言的那名長老差點沒忍住厲聲嗬斥他。

如果是新的六眼,怎麼可能和他們沒有關係?同為六眼,控製在自己手底下調.教成聽話可控的新少主,不比你這個叛逆又不正經還天天想著要推翻禦三家的少主五條悟強得多?

然而這些話是沒膽量說出口的,儘管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實。

長老能掰扯的原因也無非就是“咒術師不能在普通人中很好地生活”這樣,一聽就沒多少真情實感在裡麵的假話。

禦三家另外兩家——禪院和加茂兩家內部如何,五條悟或許不敢說清楚,但從小生活的五條家,他可是再清楚不過。

家族中嫡係旁係分的明明白白,對旁係沒咒術天賦的孩子不聞不問任其自生自滅的腐朽家族,會在意沒有血脈關係的咒術師是否在外受苦嗎?

五條悟哼笑一聲,忍不住打斷老者喋喋不休的廢話,嘲諷道:“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可不管哦~”

“五條悟——”

一直坐在桌邊的主位上沒有說話的長老猛地拍了下桌子,厲聲厲色正想長篇大論教訓一下五條悟,但五條悟並沒有給他機會,留下一句“高專還有事我就先走了”,轉瞬就消失在原地,徒留長老們暴躁跳腳。

瞬移出五條老宅的五條悟立在半空,右手捏著下頜輕輕摩挲,未被眼罩遮掩的大半張臉精致而嚴肅:

“強大的生得術式……嗎?”

嘛,五條悟勾起嘴角,肚子裡的壞水咕嘟嘟冒泡,不管具體什麼情況,既然還沒出生就搞出這麼大動靜——他可是得趁機給那些臭老頭和咒術界那些爛橘子添點麻煩才行啊。

***

林木娜娜很難形容眼前的黑暗,與夜晚那種毫無光亮的黑有所不同,但她又無法準確去形容,隻能說,眼前什麼也沒有,耳邊也是一片寂靜,身體更是感覺不到任何疼痛,隻有意識還能進行思考。

——我還活著嗎?

娜娜對於自己的狀態感到一陣害怕。

如果她還活著,那她應該能感受到疼痛才對,或許也應該能聽到耳鳴的聲響,可她現在仿佛被困在盒子裡一樣,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隻有精神還在活躍。

——難道變成了植物人嗎?

娜娜不知道,她現在甚至連自己到底是因為看不見才覺得一片漆黑,還是身體已經死去,隻剩下殘留的意識才覺得黑沉沉一片都分不清楚。

或許人們在死亡麵前都會有本能的指引,娜娜除了恐慌,還有一種莫名的直覺——一旦她無法思考,她就真的死了。

求生的本能讓娜娜一直保持著思維的活躍,想著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比如她到底有沒有等到警察救援,她的身體現在是不是已經躺在了醫院,她的父母會不會到她的病床邊看她一眼……後麵甚至開始背僅記的幾篇古詩文。

娜娜艱難地維持著清醒,不停地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停止思考,不然就真的再也沒有未來了,然而,意識依然在逐漸變得模糊。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原來這種將死未死拚命在生死邊緣掙紮的感覺這麼可怕,幸好,死了就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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