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柔,對不起…對不起!”
她在心底對女孩說了千萬句抱歉,可是一句都不能傳到真正應該聽到這句話的人耳朵裡。
一會兒,一道信息從這裡傳遞了出去,是古遲雪發給曾亦慈的。
【葉柔已經回去了,幫我確定她的行蹤,然後帶她來找我。】
在接葉柔回祖宅的車裡,司機緊握方向盤,全神貫注地目視著前方,不敢放鬆片刻。
從葉柔上車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受到了大小姐身上散發著的陰鬱氣場。在這炙熱的午後,司機卻感受不到任何熱能,隻覺車內的溫度好似處於大雪紛飛的寒冬,以至於他的背脊一直在輕微打顫。
以往對手下人一直言笑晏晏的大小姐究竟是遇到了什麼事情,眼睛裡才會露出這麼恐怖的神色?
司機不知道,司機也不敢問。
終於汽車以極快的速度抵達目的地,葉柔下車後,司機才如蒙大赦地癱軟在座椅上,抬手直抹額頭上的冷汗。
原本得到消息,聽聞大小姐要回老宅而感到十分興奮的管家們,看到葉柔剛想笑著上前迎接。
但是走到一半,大家看到女孩麵無表情的模樣,心裡俱是一驚。
能在祖宅做事,都是些家族裡的老人了,他們這些人也稱的上是親眼看著葉柔從小女孩一點一點成長到現在。
而在記憶裡,上次在葉柔眼睛裡看到這樣陰鬱的眼神,還是在她很小年紀的時候,那次是家主在外受到不明人士的襲擊而受傷,最終人被抓到後,也是她以8歲的年紀行使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的權利力排眾議,下令以十倍的代價在那個傷害家主的人身上以傷換傷。
最終把那個人交給警方的時候,他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雖說家族裡有國家賦予的某些特殊權利,但是做出這樣的事情,依舊是太過分了一點。
而與之相對的是,直到那一天,所有人才正視起這個隻有八歲的小女孩。
那個時候她以什麼樣的心理,在那樣天真爛漫的年紀裡說出這樣狠辣的話呢?誰也不知道,隻是從那天起,大家再沒有把她當作一個小孩了。
如果不是葉柔在成長的途中產生了想要進娛樂圈玩一玩的念頭,今天的家族早已過渡到她的手裡。
今天他們又在葉柔眼中看到了與那年如出一轍的陰鬱眼神,那麼這次又是誰要倒黴了呢?
“徐叔,你們把葉擒風房間裡的東西整理掉了嗎?”
對上葉柔那雙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睛,徐信身子顫了顫,他略微躬了躬身輕聲道:“沒有,二爺他的房間我們隻會隔天進去打掃一下,裡麵所有的東西都還在。”
葉柔點頭:“明白了,那我先過去了。”
就在兩人錯身而過的時候,女孩停頓了下,又開口道:“平時注意好身體,你的頭發比以前白了很多呢。”
徐信愣了一瞬,再抬眼看向那道已經遠去的背影,眼底的畏懼悄然化去,笑容重新綻放在臉上。
是啊,不管大小姐現在是什麼樣子,她終歸是自己曾經馱在脖子上咯咯笑的小女孩。
葉柔來到葉擒風的房間,打開了他塵封已久的書桌。
果然一個U盤被包裹在透明的殼子裡,被靜靜放置在其中最顯眼的地方。
葉柔看著它,臉上的表情變化了許多次。
她多次伸過去的手,在即將觸碰到U盤時又快速地放了下去。
那猶豫的樣子,仿佛那個小巧的東西是誘惑人心的潘多拉魔盒,明知道打開它可能會產生不好的後果,但是人們卻始終忍受不住心中的**。
葉擒風的話又回蕩在耳旁:“隻要你打開了一條縫隙,那麼往後諸事不由己。”
葉柔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心底已然下定了決心。
這次她伸過去的手,沒有絲毫猶豫。
打開電腦,插入U盤,一氣嗬成。
屏幕上慘白色的光打在葉柔溫婉精致的臉龐上依舊掩飾不住她矜貴的氣質,但是隨著女孩點開其中一個個的子項目,她的臉色愈發蒼白起來。
特彆是看到一張古遲雪與一個Omega臉貼著臉親密站在洛夫科爾島那顆老榕樹底下的照片,葉柔眼底好像有什麼微弱的東西最終隨著淚水消散而去。
“滴叮泠泠!”
一聲手機提示音響起,是葉柔給古遲雪特意設置的專屬信息鈴聲。
“崽崽,你去哪裡了,我剛才聽工作人員說你走了,怎麼都不跟我打個招呼?”
葉柔看著抬頭那個十分親密的稱呼,耳邊好似同樣縈繞起和古遲雪在一起時她慣常的呼喚聲。
曾經每次聽到都能讓自己不自覺笑出來的聲音,在這一刻卻如同鈍刀磨心,不見血卻悶的胸口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