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安排楊憲入中書省,絕對是為了牽製李善長,擔心李善長權力太大。
帝王之道,就在於製衡之術!
他心裡麵默默想著,可臉頰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又過數天。
李善長並沒有來中書省辦事,卻是因為病了,生病在家需要養病。
故此,胡惟庸暫時處理中書省大大小小許多事物。
他處理起來也得心應手,隻是一些他無法決定的事情,他也派遣心腹手下前去通知李善長。
這一天。
胡惟庸心情很不錯,正在中書省裡飲著茶。
茶,入口略微帶著苦澀,以及還有一股久久難以散去的清香。
品茶,如同品味人生。
隻是在他品茶的時候。
一道身影火急火燎地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裡。
來人,正就是楊憲。
“見過胡大人。”
楊憲恭敬行禮。
“可有事?”
胡惟庸語氣不緊不慢地說道。
“胡大人,前一段時間,我所提出的措施李大人已經通過了,可這措施為何遲遲沒有去執行?”
楊憲很疑惑。
“治國,豈能輕率。你那些措施,究竟可不可行,還需要好好考量。”
胡惟庸表情鄭重其事地說道。
“考量?之前怎麼沒說!”
楊憲語氣有些不滿。
“你這是與官說話的口氣?”
胡惟庸很是不滿,覺得楊憲太狂妄了,在這中書省可是他一畝三分地。
除了李善長以外,就屬他的官職最大。
“怎麼擺出官架子來了?你以為我會怕?”
楊憲滿臉不屑,“在這中書省裡,便是當朝右丞相李大人也要給我幾分薄麵!”
說罷。
他冷哼一聲。
“噝噝!”
周圍卻有不少官員默默注視著這一幕,也都齊唰唰地倒吸起了一口涼氣,他們並沒有覺得楊憲所說的話有什麼毛病。
近來陛下對於楊憲連連讚揚。
楊憲十分得寵呢。
所以,李善長還真就要給楊憲麵子。
本來,胡惟庸對於楊憲感官就不好,再加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楊憲這般懟。
胡惟庸哪能夠咽下這一口氣。
若今日。
不將這場子找回來。
他日,這中書省誰還會把他放在眼裡。
“啪!”
當場,胡惟庸竟是一掌狠狠甩在楊憲身。
“放肆!你這是與官說話的態度嗎?”
頃刻間。
楊憲雙眸圓瞪,驚訝住了,真就沒有料想到胡惟庸居然會直接動手打他。
這一巴掌扇得他右臉頰通紅,隱隱還有淤青浮現了出來。
周遭官員們本以為楊憲會暴怒與胡惟庸打一架。
那曾想。
楊憲卻是滿臉笑容,“胡惟庸,這一掌我記住了!”
說罷。
他揚長而去。
見到他的離開,胡惟庸臉色陰晴不定。
“咬人的狗不叫,這下子麻煩了。”
他喃喃自語,也有些後悔,不敢打那一巴掌的。
如此場麵,也讓學生們瞠目結舌。
“胡惟庸肯定是被楊憲恨了!”
“這場子我有預感,楊憲肯定能夠找回來!”
“你們說這李善長是真病還是假病?”
“或許真有可能是假病,李善長這是以退為進,避其鋒芒!”
……
學生們互相交流著,總覺得胡惟庸這是要大難臨頭了。
果然。
這才沒過多久。
楊憲又升官了,成為了中書省左丞相!
瞬間。
朝野震動。
所有官員都很吃驚,陛下居然會讓楊憲當左丞相。
這左丞相可是中書省的實際掌權人!
當天。
應天,楊憲府邸。
門庭若市,送禮之人,接連不斷。
“恭喜楊大人,成為我大明左丞相!”
“恭賀楊丞相!”
“小小禮物,還請楊丞相收下!”
“以往還請楊大人多多照顧!”
……
當天夜裡。
楊憲收到了無數禮物。
麵對這些禮物,他來者不拒,統統收下。
夜逐漸深了。
楊憲府邸的來訪者也越來越少。
直到夜深人靜時,楊憲府邸卻是來了一人。
這人正是一身便服的胡惟庸。
“胡大人,何事來找本相?”
坐在廳堂主位的楊憲,連正眼都沒有瞧胡惟庸一眼。
並且,他心裡麵已經在盤算起如何收拾胡惟庸。
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掌摑他的臉龐。
這胡惟庸當真找死!
前不久的他,治不了胡惟庸,可如今卻未必治不了!
胡惟庸的心情很複雜,他隻覺得太荒唐太荒謬了。
楊憲前不久可隻是在中書省從事一些普通工作。
那曾想,陛下竟是乾綱獨斷,提拔楊憲為中書省左丞相。
這讓胡惟庸感到萬分嫉妒。
可眼下卻不是嫉妒的時候了。
“楊丞相,前些日子,下官冒犯了楊丞相,當真該死!該死!”
胡惟庸一臉歉意。
對此,楊憲不為所動,並且還在默默品著茶。
他這卻也在學習胡惟庸。
那一天。
胡惟庸也同樣在喝茶。
“啪!啪!”
胡惟庸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麼,竟是朝著自己的臉龐,左右開弓,重重扇了自己兩個大耳光!
“請楊丞相莫要與下官一般見識,下官前幾天魯莽了!魯莽了!”
胡惟庸低著頭,滿臉愧疚自責之色。
觀看視頻畫麵的眾位學生,卻覺得這胡惟庸當真是能屈能伸。
“這打臉來得太快了!”
“楊憲真會放過胡惟庸?”
“這胡惟庸太倒黴了,剛得罪楊憲,結果楊憲居然當了左丞相!”
“看這情況,楊憲並不會輕易饒恕胡惟庸!”
……
學生們展開劇烈的討論。
視頻畫麵卻有了新的變化。
卻是見到楊憲竟是拿出身邊紅木八仙桌一張巴掌大小的麵餅,笑著說道,“這餅你若吃了,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