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悄悄攥住隨紅的小手,打算趕緊帶著她跑路,逃離這個人間煉獄般的鬼地方。
然而下一秒,刀疤男直接將隨紅舉起來。那小女孩還隻有他粗壯的手臂般大小,像是可憐兮兮的小貓。隨紅被刀疤男掐得快要窒息,齊劉海下麵的眼睛裡流出淚水,拚命搖著頭向隨青求助,聲音氣若遊絲:“哥、哥哥……”
隨青嚇得不輕,像小倉鼠掏吃的一般,趕緊將自己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都掏了出來,哭得絕望:“叔叔,這個同心鎖給你,我媽媽之前說它好貴的,你拿了這個放下我妹妹可以嗎,求您了!”
然而那刀疤男似個暴戾怪,單手便將隨紅舉起來,像扔布娃娃一般,“啪”就將她扔飛出去。小小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然後砸在貨架上,將貨架都砸得變形!
“哈哈哈哈哈哈哈!”刀疤男愈發得意,“死一邊去吧你,屁大點的娃娃就敢來老子先看上的地方。”
隨青目眥欲裂,趕緊跑過去檢查自己的妹妹。然而小女孩年紀太小,根本不經摔,也不知是哪裡被摔傷了,她抿了抿唇,嘴巴邊便往外流出暗紅色的血,滴得碎花裙子上都是。
……
奚逢就是在這個時候進入便利店的。
現在沒有喪屍,他便找係統變回成人類的模樣。
他走路很輕,原先刀疤男尚未發現他。還是由於奚逢踩到地上的一隻瓶蓋,發出一些窸窣的聲響,刀疤男才注意到便利店裡又來了新的“客人”,起身朝奚逢走去。
奚逢感覺地麵都在震動,然後他便看到麵前走來的大塊頭刀疤男。這人橫向的身材頂三個奚逢,少說也有500來斤,看起來高大威武地有些滲人了。
然後,奚逢看到刀疤男吞咽了一下口水。刀疤男用手撓了撓後腦勺,露出癡笑的色眯眯的神情:“嘿嘿嘿。小美人,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呀……”
奚逢:“……”
係統:【哦吼,宿主你這張臉到哪都很吸睛啊。】
“哥哥快逃!”隨青捧著還在吐血的隨紅,哭喊道,“這個人是個變態,他剛剛把我妹妹摔傷了,等下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你。”
刀疤男朝奚逢走過去,短粗的手指輕捏住奚逢的下巴,打量著他時眼睛都直了:“你比那些片子裡麵的男人女人們漂亮多了,我一看到你就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想在你的身上發泄。”
但是他的眼神和之前那些對奚逢有那種想法的人不太一樣。他的眼睛裡透著一種想要噬血的暴戾傾向。
奚逢倒是很好奇物種的多樣性,想看看這個刀疤男是種怎樣的性格。
奚逢垂首,懶懶地點起一支煙。
他倚靠著櫃台,在他的背後是一個魚缸,魚缸裡麵還有一些餓得扁扁的、估計活不久的觀賞魚,正在無精打采地遊動著。
奚逢身型頎長,桃花眼彎起時眼底淬著些慵懶的感覺,將煙圈吐在刀疤男的臉上:“你想怎麼玩?”
“咳咳咳。”刀疤男被煙霧嗆到,但也愈發覺得奚逢勾人得緊,有種虛無縹緲想抓又抓不住的美感。
刀疤男對物品,有種強烈的占有欲。
他所理解的占有,就是希望那件東西害怕和恐懼自己,怕到不敢離開自己。
於是,他粗糙的大手直接抓起奚逢的頭發,油膩的臉上露出一種壞笑:“小美人,馬上你就知道了!”
而就在這一刻的上一秒,奚逢已經做足了準備,深吸了一口氧氣——
“嘭——”
刀疤男將抓著奚逢的頭,直接將他的腦袋塞進魚缸裡。頃刻間,冷水倒灌,鼻腔、耳膜,絞進肺裡的都是足以將奚逢溺斃的生水。
奚逢的銀白發在水中散開。刀疤男俯視著他,竟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通體寒光的手.槍,將□□黑洞洞的動口,死死抵住奚逢線條漂亮的下頷處。
離死亡,距離超近。
槍口緊抵著奚逢的下巴。
隻需刀疤男,輕輕扣動一下扳機。
就可以瞬間打爆他脆弱的頭顱,腦花四濺!
係統:【嗚嗚嗚嗚嗚嗚宿主……臥槽!怎麼還有手.槍!】誰能想到,他給宿主矜矜業業辛辛苦苦加武力值,剛出門就碰到一個掏槍的!
這題,違規!
但奚逢跟係統的反應就完完全全不一樣了,他在水裡麵的暗紅色的眼瞳,正緊盯著刀疤男。看到□□那一刻,奚逢臉上的興奮之意甚至比之前更盛!
他修長漂亮的手指竟直接抓住刀疤男的手,將那把□□槍口移至自己的喉嚨處,他在水中朝刀疤男做出一個口型:“朝這裡開槍,血液漫出來時更快更溫熱。”
他不光啟唇說著,甚至直接摁住刀疤男的手指。
刀疤男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他感覺這個人有些失去控製了。
下一秒,奚逢扣動了扳機——
係統都快跳了:【臥槽!】
刀疤男心裡也驚了一瞬,他沒想到自己會撞上一個瘋子。他原本隻是想要嚇唬奚逢,好逼對方跪在自己□□臣服於他,他這招用過無數次,百試百靈。
但沒想到這次這個人不要命,直接跟他來真的——
“嘭——!”
刀疤男被嚇得一身冷汗,但他已經斷定奚逢死定了。因為對方看起來身型偏瘦,一看就是沒什麼力氣誰都打不過,很好欺負的樣子。
那一槍,仍舊開響了!
隻是同一時刻,奚逢一腳踹中刀疤男的腹部,生生將他踹出去十幾米遠。
那子彈偏離航道,蹭著奚逢的臉頰劃過。“轟”地一聲,魚缸碎了,裡麵的魚兒混著血水陷在地上垂死撲騰。
而那白發青年已經直起身,發尾還在絲絲綿綿滴著水,暗紅色的瞳仁直勾勾地看著刀疤男。
刀疤男牙齒都被磕掉了,他感覺自己整個胸腔裡的臟器全被擠壓變了形。
難以言喻的疼痛轟然蔓延開來。他的眼底劃過驚恐。他是個屠夫,常年殺豬宰羊,鎮上曾經練拳擊的教練都打不過他。
麵前這個青年,明明那般瘦弱的人類,怎麼可能會有這般強勁的爆發力。
剛剛他一定,是在故意裝著不敵他。好在這一刻看著他出醜。
刀疤男滿口的牙,都快咬碎了。
奚逢朝刀疤男走過去,蹲下身握住他恐懼不已顫抖的的手,再次握住他的□□抵向自己的鮮活跳動的心臟處,笑容很漂亮,聲線帶著些蠱惑:“拜托,朝這裡開一槍。你不是要玩嗎?擊穿我的心臟。”
刀疤男:“……”
奚逢:“開槍呀。我想想看看它被子彈擊穿的樣子,想知道是不是會像一朵鳶尾花般綻開——”
刀疤男粗糙的手,甚至能感受到他跳動的心臟。
跳動很平靜。
但刀疤男的手指,卻抖得像帕金森。
咬咬牙後,刀疤男打算拚死一試。他用顫抖的手指扣動扳機,然而下一秒——
他就被奚逢反手將手腕彆斷,那一槍直接打穿牆壁。而刀疤男也被奚逢帶起的力量,身體在空中轉了一道。奚逢手指反扣刀疤男的頭部,直接將他的頭部砸向地麵。
一下。一下。
刀疤男滿口是血,求饒不已。
奚逢抓著他的頭發:“好沒意思哦,你比我想象中要弱一點。我剛才是真的想看你朝我開槍呢。但你手速太慢了。”
係統:【……】
係統都快抖成篩子了,生怕宿主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玩死了。它作證,它們剛剛完全不知道這個刀疤男武力值如何。
他生怕宿主有哪怕一秒的晃神,從而小命不保。
但他這個宿主,也是真的心理素質變態,越刺激他就越想要去玩。
奚逢見他已經被嚇得魂不守舍,一副不在狀態的模樣,最好下手了。便掏出衣兜裡方才撿到的錢包,翻到喪屍王的照片,拿出來問刀疤男:“你認識這個人嗎?”
他們生活在同一片區域,這裡本就是個小鎮人口不多,從刀疤男這樣說不準備能套些和喪屍王相關的信息。
刀疤男現在隻知道恐懼發抖,已經開始有問必答:“認、認識。那小子,克死了他的父母。他是鎮上唯一的入殮師。入殮師你知道嗎?就是給死去的人整理儀容化化妝什麼的,成天和死人打交道,真他媽晦、晦氣啊……”
幾公裡外的工廠裡,喪屍王命令一些手下將那些在雙方鬥爭中死去的人類、喪屍屍體堆疊起來。在這些屍體中,甚至有很多都還是流著血的殘骸,而喪屍的屍體,基本上都是隻剩個白裡透青的頭顱。
喪屍王關起燈,用手指摸著那些頭顱。
感受他們的五官起伏。
仿佛在撫摸著層巒疊嶂的山水畫。
他閉目,用手中的畫筆,給那些頭顱挨個畫著精致的妝容。筆尖勾勒,畫筆順著眉宇、顴骨、落向唇間,儘力地修飾他們的麵容。
在成為喪屍王之前,他是鎮上唯一的入殮師。
“聽說鎮上每一個人死去的人,都是由這個人入殮的。這人平時不和活人打交道,性格冷得很,他好像很厭惡人類,比起活人,他對死人更感興趣。聽說在最後,他的父母也是由他親手入殮的,他當時一滴淚也沒流。這得多牛逼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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