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厭倦情緒轉瞬間就席卷了整個身體。太宰治眨了眨眼睛,將視線移到了近在咫尺的末廣鐵腸身上。
唔,這位曾經見過的軍警先生一看就是不會退縮的人。
太宰治想。
隻要他再往前一步,不需要多,隻用一點點的距離——這把斬殺過無數人的鐵劍就會刺穿他已經腐爛發臭的心臟。
太宰治情不自禁的將身體往前傾了一下。
但預想中的□□被刺破的“噗嗤”聲並沒有出現,身體的肌肉粘結的依然牢固。
——什麼嘛?這位看起來就很剛硬的軍警先生為什麼退縮了啊?
太宰治倦怠的抬起眼,眼睜睜的看著末廣鐵腸執劍的手往後退了一小節,甚至在跟自己對視之後還露出了近乎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不好意思,今天條野惹怒我了,作為回報,我可不想現在就直接乾掉他的情敵。”這位軍警先生微微翹起唇,“如果想死的
() 話就明天吧。”
條野采菊的腦門上冒出了明顯的#,但他卻沒心情搭理他,隻是抱著二之夕清枝的手又再次緊了緊,衝著太宰治冷聲道:“還有事沒?沒事的話就快滾吧!”
他是真的不想看見這個霍霍了二之夕清枝的小白臉!
雖然她沒說出事實,但他條野的五感也不是吃素的,二之夕身上可沾染了不少彆人的味道,濃鬱到他想不知道都不行!
他眯著眼睛,輕蔑的看著眼前這個衣著淩亂的男人。
就算是做到了那種地步又如何?他甚至連二之夕的身份都沒搞清楚,甚至他們之間還有可能有無法磨滅的誤會!
——當然是誤會。
作為曾教導過眼盲版貳生活手段的條野采菊自然知道二之夕清枝是什麼樣的人。
如果說他自己是從黑暗走向光明的行者,那作為魔法少女的她就是絕對的正義——介於她對“世界第一”以及“世人皆知”的推崇。
不管內心真正的想法是什麼,在行動上,二之夕清枝毫無疑問的走在世間最正義最光明的大道上,自然也不會做出殺害任何人的事情。
條野采菊翹起唇,近乎憐憫的感概著他的無知。
不過,他才不會告訴小白臉這種事。他想,之前發生過的一切都有夠糟心的了。
看著這個絲毫不順眼的男人,條野的聲音又冷了幾度:“你還不走?”
——走?
沉浸在一股莫名倦怠氛圍裡的太宰治被他越加冰冷的聲音叫醒。
恍如在淤泥裡掙紮的觸感瞬間如潮水般褪去,昏昏沉沉的大腦像是被這道重擊敲醒。
——他還沒有為織田作報仇呢,怎麼能走呢?
他現在可不能死啊。
太宰治的目光倏忽的冷下來。
他將在場的另外兩個人視若無物,直直的對上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織田作的確不是你親手殺死的,但你的確參與了!”
二之夕清枝等了許久才等到這個不是答案的答案。
那點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祈望徹徹底底的被湮滅了。
被係統操控的二號確實參與了mimic事件沒錯,但那件事是必然會發生的事件——
就算沒有她的參與,作為始作俑者的魔人也會找到另一個“橫濱情報販子之王”,或欺騙或利誘的將這個倒黴蛋引上這條路。
難道說太宰治也會想要殺死這些同樣被欺騙的人嗎?!甚至她後來還專門複活了織田作!
“我的確參與了!”她賭氣道。
石頭徹底落下來了——
太宰治的神經被拉扯到了極致,將他堪堪維持的理智徹底的崩裂坍塌,甚至快要把他的心臟都撕裂開。
“我絕不會原諒。”他輕聲道。
曾經那片被愛情沐浴而出的茂密森林,在此刻遭受了仇恨的烈火洗禮,像是他的情感一樣逐漸變得焦黑枯萎。
他的鼻翼抑製不住的翕動,被深埋在心底的、對貳的仇恨和憤怒,在此刻終於跟這個他決心守護的二之夕清枝聯係在一起。
他放在身後的指尖死死的扣進肉裡,譏諷和自嘲的仇恨情緒將他整個人都裹挾著,甚至連同嗓音都變得沙啞起來。
太宰治眼底的血絲濃鬱的像是要溢出來,但即便是這樣殷紅的色澤也遮擋不住他愈加冰冷的目光:
“下次見麵……”
“我會殺了你。”
他閉了閉眼睛,驟然舉起槍支,瞄準她已經殘疾的腿打過去——
“呃!”
“你敢!”
一道璀璨的劍光隨著二之夕清枝的痛呼聲一同而來。
手裡的槍管被攔腰砍斷,但太宰治隻是短促的笑了一下,將剩下的半截槍支隨手扔掉。
他看著二之夕清枝滲出鮮血的小腿,在陰影下顯得黑滲滲的眼瞳更加銳利冰冷:“這隻是警告。”!